方氏不欲讓女兒知道始末,直含糊道:“大約是吧,你爹爹那人性子直,得罪人也未可知。”
隨即親自為瑤草清洗,細心包紮,吩咐瑤草回去歇著。
卻說瑤草去後,方氏越想越氣,少頃吩咐道:“請大管家。”
一時陳林前來,方氏也沒閒話,只道:“你私下查訪,務必在三天內把劉登科家近十年來所有不法行為給我收集起來,哪怕是偷了鄰居家的貓狗雞鴨也可以,倘若有大案命案那是最好了。”
陳林果然不負眾望,找到一件劉家**,原來劉登科有一庶弟,乃是婢女所生,按照劉父遺囑,原本分有五百畝土地與一棟大房院,外家鎮上兩間鋪面,這在富裕劉家不算什麼。
熟料這個劉登科心狠手辣,分家不過一年,她老婆就庶弟生母作踐的尋了短見,他弟弟幾次上門說理不成,次次被打得半死,最後莫名其妙就溺水死了。這個畜生竟然意圖霸佔弟媳婦,弟媳不從,他便強行姦汙,致使弟媳婦投繯而死。
其他還有什麼強買強買啊,欺男霸女也數不勝數,只是他家有錢,買通里正地保,幫著他威嚇恐嚇遮掩調停。因為民不告官不究,這些年他雖作惡不斷,卻一直平安無事。
方氏聞言冷笑:“我就知道他那樣的家財,不可能那麼幹淨。”
又道:“他庶弟家裡沒人了?能不能尋著一個願意替他弟弟出頭鳴冤者?”
陳林道:“那個庶子當年剩下一個七八歲小侄子,父母死後被他派人接回家去養活,其實連個下人也不如,家產倒被霸佔了,那侄子如今都二十了,還是個光棍,只可惜聽說不學無術,就是個呆瓜行貨。”
方氏笑道:“父母祖母都死了,他卻好生活著,絕不能是傻瓜,你私下尋著他,叫他高狀,就說縣太爺清明如水,定會為他做主。”
陳林皺眉道:“恐怕他不敢出頭,聽說他有幾次悄悄出來晃盪一下,就被劉登科尋機打得半死。”
方氏思忖片刻道:“你安排有土地糾紛,生意糾紛的幾家先來告狀,等完了這幾宗官司,他看到了希望,定會意動,那時,你再添把火,不怕他不來。”
陳林遲疑道:“只是這案子年代久遠,恐怕要搞倒他很難,最後只怕白忙活。”
方氏咬牙:“整死了為民除害,整不死,也要他付出代價,嚐嚐牢飯破破財,名聲掃地,臭名遠揚,這幾天就讓衙役多往他家飯館鋪面晃幾趟,有銀子只管收著,有東西就吃著。”
陳林有些遲疑:“老爺知道了?”
方氏一聲冷哼:“知道怎樣?我們又沒栽贓陷害,他做得,人還告不得了?”
“包攬詞訟也是?”
方氏忽然沉了臉:“哼,別怪我說話不好聽,這點擔當也沒有,我是不是該換個總管了?”
不說方氏如何運作收拾劉家,卻說瑤草這一番驚嚇,當晚又做了噩夢,夢境卻變了,不再是臨死溺水,卻是夢見了出嫁前夜被人綁架一幕。只不過,這一次綁匪沒討到絲毫便宜,被瑤草打得落花流水。打鬥中,瑤草看清了綁匪面容,赫然就是劉力賊子。
夢寐醒來,瑤草只覺蹊蹺,難不成是日有所見,夜有所思不成?又或者,那個綁匪本就是劉力?
只可惜綁架之事尚在四年後,綁匪矇頭蓋簾,自己睡夢警醒已然被捆住手腳,之後被人打暈,完全沒有反抗餘地,更不記得過程。
那時,自己是在四門緊閉後衙閨房離奇失蹤,這也是父親相信自己私奔的理由之一。
瑤草閉目冥思,劉力乃是祥符縣人,與簡小燕狼狽為奸,互相勾結也未可知。瑤草不由握緊拳頭:劉力賊子,若一日查清真像,我定然叫你不得善終!
只可惜夢中情景無所尋覓,瑤草糾結幾日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