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她留些力氣,用來對付仇人豈非要好得多。”
但此刻溫瑾已掠出數丈,正自回頭向他招手,他心念軒處,卻也已隨後掠了過去。
其實他自己生性亦是倔強無比,若換了他自己選擇,也必會選擇這條道路無疑,倏然幾個起落,他身形也已掠出十數丈,只見這條道上山石嗟峨,道路狹窄,果真是難行無比,但是他輕功卻極佳妙,此路雖然難行,他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他心中方自暗曬:“這種道路若也算難如登天的話,那麼世上難如登天的道路也未免大多了。”
哪知他心念尚未轉完,前面的道路竟然更加平坦起來,便是輕功毫無根基的普通壯漢,只怕也能走過。
他心中不禁又為之疑惑起來,忍不住問道:“這條道路也算做難行的話,那麼那邊‘易道’之上,豈非路上鋪的都是棉花?”
溫瑾一笑道:“你又猜錯了。”
卓長卿一愕,心念動處,突然恍然道:“原來這又是那溫如玉故弄玄虛,是不是?易道難行,難道易行,這麼一來,武林中人十中有九都難免要上她的惡當。”
要知道他本乃聰明絕頂之人,雖因涉世不深,再加以夭性正直,是以對於人心險惡之處,他往往看不甚清,但只要別人詳加指透,他立刻便能毫無困難地猜到事實真相。
溫瑾果然頷首道:“這次你倒猜對了,那條易道,表面看來雖然平平無奇,極為好行,其實其中卻是步步危機,滿是陷阱,莫說輕功平常的人,就算是輕功較高的武林高手,若不留意,也難免中伏,其中尤以那百步留沙、十丈毒河兩個地方,你只要真氣稍有不繼,立時便是滅頂亡魂之禍。”
她語聲一頓,又道:“到此間來的武林豪士,多半為了要奪寶藏,若非真正藝高膽大的人,誰也不願多費力氣,自然都要走那條易道,於是他們不但上當,而且還得送命,至於那些敢走難道的人,武功定必甚高,一些普通陷阱未必能難得倒他們,所以這條難道上反而什麼陷阱也沒有。”
卓長卿暗歎一聲,忖道:“這溫如玉用心當真是惡毒無比,若非我先來一趟,探出此間真相,那真不知有多少武林豪士會葬身此地。”
心念一轉,又忖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溫瑾自幼及長,都受著這種魔頭的薰陶,行事自然也難免會有些古怪,甚至會有些冷酷,唉——但願她以後和我一起會——”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禁微微一熱,不禁又自暗笑自己,未免將事情想得太遠了些。
抬頭望處,只見前面又到了道路盡頭,盡頭處又有一座綠葉牌樓,沒有對聯,卻有一方橫匾,上面亦寫著三個掌巢大字:“第一關。”
溫瑾卻已悄然立在牌樓之下,帶著一絲微含憂鬱的笑容望著他。
他面頰一紅,掠了過去,口中道:“你倒先到了。”
溫瑾含笑道:“我見你心裡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心思似的,卻不知你在想著什麼?”
她秋波一轉,突然見到卓長卿眼中的眼色,兩頰亦不禁一紅,含笑默默的垂下頭去。
這一雙少年男女心中本來雖都是憂悶哀痛,但這半日之間,彼此卻又都給了對方無比的慰藉,是以這兩人此刻面上才都有一些淡淡笑容,但縱然如此,他們的笑容卻也仍非開朗的。
只聽溫瑾徐緩道:“這裡面一共分成三關,第一關裡面有三座擂臺,第二關裡面是羅漢香、梅花樁一類的功夫,第三關卻正是金刀換掌、五茫神珠、隔山打牛之類內家功夫的考較之地了,過了這三關,才是我——”她語聲頓處又自面頰一紅,輕聲道:“只是這些東西,現在我都不管了。”
卓長卿嘆道:“光只這些東西,想必就不知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這溫如玉當真是生性奇異已極,她設下這些東西,競只是為了言人而已,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