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攜也不客氣,大大方方來到薛五身旁,拉開椅子坐下。
“薛五爺,這兒沒外人,咱就開門見山吧,耽誤工夫對咱倆都沒好處。”
薛五拿起一隻蘋果,慢悠悠地削起皮,點頭應道:“說來也是,邀小三爺進來,正是想和您好好談談。”
“我二叔出事的訊息剛一傳出,您立馬就佔了我們吳家的地界。
還打著救我二叔的旗號,斷了我所有財路。
接著又指使那狗腿子砸我的鋪子,想用贓物誣陷我。
我就想問問,您到底圖啥呢?
是不是想置我於死地,霸佔我們吳家所有家業?”
無攜也不再藏著掖著,一股腦兒倒出了心裡話。
薛五沒言語,手裡削蘋果的刀未曾停下。無攜也沒打算給他辯解的機會,繼續說道:
“可我又琢磨,好像哪兒不對勁兒,您這一系列動作順溜得緊,手腳也太快了點兒。
您這是事先得到訊息了還是咋的?誰透露給您的?”
這時,薛五手中的蘋果剛好削完,他隨手將水果刀往桌上一擱。
“我這人吶,其實啥都好說,但有一條,記仇。”
薛五狠狠咬了口蘋果,繼續道:
“你先前砸了我的堂口,這筆賬我要是不加倍討回來,我心裡頭啊,真是難受得緊。”
薛五指了指胸口,眉頭緊鎖,看得出,他對此耿耿於懷。
無攜嘆了口氣,身子往後一靠,道:
“哎呀,這可咋整,火燒眉毛了都。
薛五爺,咱倆也就別打哈哈了,我眼下真是山窮水盡了。
成,您老勝了這一局,我眼下是一點法子都沒了。”
無攜突如其來的服軟,讓薛五心頭一愣,挺直了腰板,好奇地瞧著無攜下一步棋如何走。
“今兒上門,兩件事,頭一件,給您閨女大喜的日子道聲喜,第二件,想和您老借點銀錢。”
儘管薛五心中已有幾分預料,卻沒料到無攜如此開門見山,一出口就是要借錢。
手裡的蘋果也不吃了,疑惑地問:“借錢?借多少來著?”
“三十萬,這數兒對您薛五爺來說,該不算個事兒吧?
況且,這錢是要救我二叔的命。”
無攜說得坦蕩蕩,細算了算,正好缺這麼個數兒。
薛五瞪著眼,跟看外星人似的瞅著無攜,好像耳朵出了問題,不太敢信地又問了一遍:
“借你三十萬,你拿去救你二叔?”
“對頭!”無攜理所當然地回道,“可不是你把他二叔弄成這樣的?所以說,不論怎麼講,你都得擔這個責,出這份錢。”
薛五連忙撇清:
“你二叔出事兒和我半毛錢關係沒有,你可別在這兒瞎嚼舌根。
再說,我現在也不想讓他回來,他一回來,我這位置往哪兒擺?”
“您不就是想站哪兒就站哪兒嗎?”
薛五有點摸不清無攜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帶點嘲笑地說:
“小三爺,我看您是真糊塗了,這賬都不會算了嗎?”
“你這話啥意思?借還是不借,給句痛快話!
胖子費老大勁淘的瓶子,本能賣個五十萬的,結果因為你,連個問價的人都沒了。
你說,這賬不記你頭上記誰頭上?”
薛五頭一回見識到借錢還這麼硬氣的,也不跟無攜繞彎子,乾脆利落地亮了底牌:
“無攜,你聽好了,我閨女這婚事,已是一大筆開支,我現在手頭真緊……”
無攜沒言語,只靜靜地坐著,眼睛盯著薛五。
薛五被他看得心裡發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