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焉皺眉,輕晃著身子,走近流雲俯探而下:&ldo;憑什麼?&rdo;
當他那&ldo;麼&rdo;字之音,尚未吐出舌間。流雲已經指間發力,彈出棋子,剎那出招,勁風裡卷帶著濃濃的恨意!
圖窮匕現!
韓焉一驚,吸氣側身而退,酒醒大半。
一棋子錯身而過,一子擦過韓焉臉頰,留下淺淺血痕一道。
韓焉並沒亂了絲毫,冷笑著還招:&ldo;韓朗就只派你行刺,未免太小瞧我了吧?&rdo;
流雲抿唇不答,咬牙應戰。
可惜,他本來就不是韓焉的對手,也並不擅近身攻擊。
這次突襲不成,就等於宣告了流雲的潰敗。
面對韓焉,流雲只有招招受挫。
最後流雲倒地不起,鮮血塗地。
韓焉走上前,手提流雲的亂發,逼他抬頭對視。流雲怒目而對。
這次,終於讓韓焉看清了流雲的眉目,他心猛地像被根細線牽動了下,忙收回手。
流雲頭&ldo;撲&rdo;地陷地,沙塵飛揚。
韓焉擰著眉頭,驚問道:&ldo;你是隨雲的什麼人?&rdo;
流雲掙扎地起身,無力撐地,橫目啐他:&ldo;你還記得我姐姐的名字,不容易啊大公子!&rdo;
韓焉啞然,原來隨雲是這小子的姐姐。
隨雲自小就被韓家看中,定為韓焉的武媒;從三歲起陪伴韓焉練武,將韓焉奉為神明。
二十餘年的朝夕相伴,感情已經升華,蛻變為更深的默契。
可韓焉無情,居然在自己功潰那日,親自送她上了極樂。
&ldo;她愛你,敬你,心裡只有你。可你為什麼這樣對她?&rdo;
韓焉退開一步,漠然看著已對自己毫無威脅的流雲,搖頭淺笑:&ldo;你是不會懂的。&rdo;
殺她是為她好,神是不能失敗的。她的神就是韓焉,所以他是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的失敗。
神怎麼可能失敗?所以隨雲是該死的,而他殺她,是對她最好的恩澤。
關於這些,世俗的外人,怎麼可能會懂?更何況……&ldo;殺你姐姐的,不是我。是韓朗!&rdo;韓焉的聲音有些發顫。是韓朗的錯!不是韓朗,他和隨雲,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想到這裡,韓焉又開始恍然:&ldo;原來,不是韓朗指示你來殺我的。&rdo;
流雲聞言,笑笑,鮮血汩汩地從他口中湧出,&ldo;主子一直教我堆棋子,為的是讓我能沉住氣。可惜到頭來,流雲還是辜負。&rdo;說到這裡,流雲的眼睛有些泛紅,最後是他憋不住這口氣。
是他努力想忘記,姐姐那死不瞑目的神情;卻在見到韓焉後,功虧一簣。
韓焉趑趄不前,想饒了流雲獨自離開,走出幾步後,人又不自覺地轉回。
無奈地伸手按掐,扣住流雲的心脈,&ldo;我還是覺得,我不虧欠你任何東西。&rdo;
生死一線,流雲索性闔目,將心一橫。
&ldo;噗&rdo;!血腥噴淋了韓焉一身,和著寒風,伴著幽幽蘭香,飄蕩四周。
寒風颯颯,飛鳥驚恐地悲鳴,紛紛振翅高飛。
紅日當空,勝血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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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府書房。
韓朗跪坐在流雲一直愛坐的蒲團上,做著流雲平常愛玩的遊戲,堆棋子。
日落月升,流雲還是沒回來。
屋外,歸巢鴉叫。
韓朗突地心就是那麼一顫,眼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