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地。其實鎮敏有些不懂,當初為什麼鎮北天要把武開陽收成開山大弟子。她雖然不會武功,但是跟在鎮北天身邊,武學耳濡目染,卻是極為精通的。比如說看弟子的根骨,重在清,在奇。清者,靈巧,迅捷;奇者,能為人不能為之事。鎮北天這麼多弟子中,根骨最為清奇的便屬封淳了。身材頎長,肌肉紋理順滑不臃腫,骨骼不粗不細,力量卻比常人要強。
可鎮敏在大師兄身上,怎麼看也看不見清奇二字。大師兄身材高大,肌肉壯碩,骨骼比常人要粗,雖然力量是強了,但是武學之所以成為武學,還在一個收放自如,便是一個巧字。按說大師兄這種骨骼,村夫屠戶中很多,甚至一些用重武器的戰將也有,但是卻並不適合武林人。
白虎堂中,武學博大精深,變招本來就多,又分劍,槍,大刀,雙刀,暗器,奇門等,都是精巧準狠的路子。大師兄當年剛入門還沒殘廢的時候,這些他就一個也學不了,鎮北天給他挑了“斧”作為兵器,可白虎堂中卻並沒有相傳的“斧譜”,只好把“大刀譜”給改了改,傳了個四不像。以前鎮北天總罵武開陽蠢,所謂蠢,就是收不住力,一擊不中,便白白漏了周身大穴的破綻給人。
只見機關室的“木”室內,亂箭紛飛,從不同角度射向中心。武開陽赤手空拳,雙掌之間一股氣推過去,把前面射向自己的箭,以內力硬生生推開,木箭都紛紛掉落在地上,他又轉過身,朝背後再推了一次。如是前後左右上共五次,動作極快,武開陽每次都用的是同一招,連貫看起來十分笨拙可笑。
一個時辰之內,木箭機沒有停,各種刁鑽的角度向武開陽射箭,武開陽好像不知厭煩一般,不斷地重複著同一手法。
鎮敏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對不對,這一箭你何必用內力去推?你把身子側一側它不就射不中你了嗎?還有剛才,從前後同時射出的各六柄木箭,你為什麼不用足尖點一下地,運輕功,身子便能一瞬地橫在空中,那六柄箭便剛巧從你下方空空穿過。你是殘廢了,可那是臨敵硬碰硬的情況下,如今既然腳筋都接上了,跳也不會跳麼?
鎮敏嘆一口氣,這機關要是給封淳玩,用劍,他能行雲流水把射向他的每一支箭都刻出花來,不用劍,他能衣袂不沾一滴汗也不流地閒庭信步穿梭在箭雨中。哪裡用得著這樣滿頭熱汗,笨拙地左邊推完了推右邊,右邊推完了推前邊,前邊推完了推後邊。
就在這時,那機關忽然呼嘯一聲,一陣勁風灌入,只見它夾雜著無數樹葉,裹著速風密集地撲向武開陽。鎮敏仔細地看著,她知道這些樹葉正是模擬漫天飛舞的千萬暗器,透過的標準是“片葉不沾身”,這一瞬間鎮敏便在腦中勾勒了一副封淳踩著‘燕雲步’,輕身如驚鴻地踏在那一片一片地樹葉上,以一樹葉為階梯,一沾而過,逆風勢而動的畫面。這樣這些樹葉不僅不會傷到他,而且風還會吹開他的衣袖,給人一種公子翩翩的感覺。
可就在這時,只見武開陽蓄力一喝,又同樣的一招向那襲捲而來的樹葉推去。萬千樹葉在兩邊力量的夾擊下,立即化為了粉齏,可仍有漏網之魚被吹得貼在了武開陽的臉上、胸前、腿上。鎮敏心想:幸好是樹葉,如果真是暗器,你現在已經死了。
木機隨著最後一擊終於停了下來,武開陽拍了拍身上落葉,對外面喊道:“師妹,找我?”
鎮敏一聽差點從樹上摔下來,一穩身形,動了意,便從龜息的狀態中出來了。她手握住樹幹,低下頭看去:“大師兄,我練龜息功呢,你怎麼知道我在?”
武開陽這時從光線昏暗的練武室裡走了出來,陽光曬在他面容上,卻仍然掩不住他黝黑面板下透出的淡淡青色,鎮敏知道,那是長期服藥的結果。武開陽長了一張稜角分明的臉,深廓,高鼻,濃眉,厚唇。若不是這一縷淡青病氣盈面,穿一身鎧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