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計程車載著大少回來,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確認後才卻依舊匪夷所思。
他們大少的龜毛那是有名的,從不穿一套衣服超過三次,從不和人拼用餐具,泡的咖啡必須要攝氏85,吃的牛排必須五層熟不加調料,穿的鞋子必須是布朗尼新款,坐過的車子每天都要清掃打理不能有一絲灰塵……罄竹難書、一言難盡。
總之,大少他寧願走路,也絕對不可能坐計程車這樣公共交通工具,用大少的話就是:那是被多少隻沒消毒過的屁股汙染過的地方怎麼配讓他大少爺看一眼。
若誰提議,沒被大少一槍爆頭算輕了!
可就算不信,他們的人失去大少行蹤後卻突然被七爺撤銷了追蹤的命令,現在大少自個兒回來,無論真假總要去看一眼確認一下。
所以當順叔看到在計程車後座熟睡的大少,還有看上去頗為煩惱的司機,眼角抽搐了下。
原來是睡著了啊,難怪……
順叔當機立斷,跑到別墅的地下室。
當開門進去,看到的是七爺對著一地影碟碎片出神,即便那些影碟七爺還有不少備份,但大少這樣毫無顧忌的踩踏,就如同一根扎入心房的針,埋得深了連揪都就不出來。
七爺聞聲抬頭,用一種平靜的幾乎詭異的冷漠眼神看著順叔,“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嚴家待了那麼多年你的教養都丟了?”
順叔喘了一口,輕咳了幾下,才穩聲道:“抱歉,七爺,大少他回來了,似乎有些喝多了。”
七爺站了起來,沒有順叔以為的雷霆震怒,甚至冷靜的像是去參加宴會般,只有深沉的目光令人由骨子裡發寒。
當順叔跟在身後來到那計程車前,那師傅還在等,他已經後悔接這個單子了好嗎,這一家人什麼毛病?
看著大富大貴的,難道連點計程車的錢都付不起?
這來了一撥,看完了就跑去通知,又來了一個,看完了又跑回去,現在都第三撥了,你們倒是付錢啊!
付完你們愛看多久看多久,我半夜開計程車養家餬口也不容易啊!
前兩次來不及說,第三次來人本來司機想開口要打的費,但看到來人那滲人的目光,心生恐懼,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乖乖,跑遍大江南北,就沒見過那麼俊的男人,男人長那麼好看有沒天理啊!長那麼好看還那麼可怕更沒天理啊!
七爺冷冷的看著車內醉酒的兒子,滿身的酒氣都能衝到車外來。
“這麼個不成器的貨色,怎麼會是我兒子!”
順叔一看,果然其他人早就在七爺到的時候就退走了,在嚴家當傭人怎麼能沒點眼色。
順叔恭順的彎身,七爺不需要任何勸解,一個合格的管家就是知道什麼時候不該聽就當沒聽到。
良久,七爺的目光看向那片被拔光了的桃樹林,目露一絲寒涼,“把車包下。”
“是。”順叔明白了七爺的意思,七爺這十多年來對大少不宣之於口的親情他看在眼裡,就是氣急了也沒忍心吵醒大少。
寧願包下這車讓大少安穩的睡到明天,七爺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父愛,只是太過隱晦,大少從未感受過,或者說敵意太深刻,所有的好意壞意都會被一股腦兒曲解。
就是真的毀了成語少爺所有存在痕跡,七爺也無法為一時憤怒失望而懲罰大少。
這不就坐實了將養子看的比親子還重要,七爺在明知道兒子與自己多年隔閡無法瓦解的現在,又怎麼可能再做出這樣的事讓矛盾更深。
即便七爺失望的恨不得抽這不孝子一頓,依舊讓理智佔據了他的大腦,七爺不會任事態更嚴重。
順叔看向望向荒蕪的桃樹林,隨著夜風也將七爺輕聲呢喃吹散了去。
聽不清七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