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依舊是一張年輕的笑臉,七爺的目光悠遠而沉默。
“老社,十一年了,”七爺就這麼站著,很久,才緩聲對著照片上的人說道,“當年的兄弟,老飛前年腦癌晚期走了。只剩我一個,如果當年我不殺你,也會有人動手……”
七爺蹲了下去,望著黑白照片上那永遠沉默的人。
“我這輩子沒後悔過,就像小語的父親,只有我一個。”即使是你,也沒權利爭取。
七爺站了起來,一滴水珠劃過照片上男人的眼墜下。
……
黎語捧著一束百合,放到母親的碑前。
待會就要出發回到h市,回到那個前世堪稱噩夢的家。
那之前,他想來看看因病過世的母親,從小對母親的印象都來自墓碑上的照片。
他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四歲以前的更是完全空白,但這並不奇怪,大部分孩子都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五歲的時候父親就另娶了繼母。
他不知道媽媽是什麼感覺,但比起冷漠的父親,母親是他唯一能得到溫暖的地方。
“媽媽,這次我不會再軟弱。”
照片上的女人依舊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
黎語笑了起來。
在他離開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一個男人站在一座墓碑前,思緒頓住了一剎那。
那是個很難用語言形容的人,似乎很孤獨,卻又透著無法靠近的氣息,只是簡單的站著卻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似乎察覺到什麼,男人轉頭看了過來。
第34章
果然有些像。
男人的臉與嚴成周有幾分神似,到底前世當了太子爺大半年助理,對嚴成周的臉很熟悉。
可也僅僅是眉宇間那點不足為道的感覺罷了,差別太大了。
嚴成周是個喜怒擺臉上的,這個男人的那雙眼,像一灘死水,沒有波瀾的平靜。
對方只是隨意的一瞥,黎語卻無端端的由心底產生緊張……甚至還有未知的恐懼,那無意的眼神好像在看著一具屍體。
垂下目光,黎語自然的邁下步子,看上去毫不慌亂緊張,前世的經歷讓他至少能稍稍維持表面的泰然自若,不至於出醜。
兩個西裝男子迎面而來,擦身而過的瞬間隨風而來的緊迫感讓黎語忍不住繃緊了神經,他甚至產生一種那兩個看上去就不普通的人會一槍崩了自己的錯覺。
這是直覺,而他的直覺對危機向來很敏銳。
前世在嚴成周身邊也曾看過類似的人,無論是走姿、神色、動作,都沒有絲毫多餘,顯然這是兩個專業訓練的保鏢。
確認了心中想法,黎語腦中只有一個認知:趕緊離開。
兩位西裝男子來到七爺面前,其中一個略顯年輕的轉頭看了眼拾階而下的少年,“七爺,此人行跡可疑。”
得到的是長久的沉默,七爺接過保鏢遞過來的一束白菊彎身放在墓碑前,深深望了眼照片上的人,“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
在七爺來之前,黎語已經在了。
“那少年,他……”名為阿輝的年輕保鏢似乎並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這時節很少有人會來掃墓。
而且那少年實在太過鎮定了,哪個孩子能在七爺面前還鎮定如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前幾天,七爺到的場地被人埋伏,付出了兩個護衛重傷多人輕傷的代價,這麼多年有哪個人敢動嚴家,敢在七爺頭上做妖,也正是這認知讓他們疏於防範,雖然事後七爺並沒有嚴厲罰他們,但他們卻是越加發了狠的操練自己。
目空一切,在嚴家要不得。
“陶家的人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