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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睿進了薛家大門,薛明柏提著羊皮燈籠迎上來。
“大哥。”薛明睿微微挑起眉毛。
薛明柏抿著嘴,臉上有些尷尬的表情,“二弟才回來。我是有些事想問問二弟。”
薛明柏這一趟是為了夏家的事。薛崇義不好出面,所以遣了薛明柏過來。
薛明睿和薛明柏兩個去了薛明睿的書房說話。
薛明柏不好意思開口,垂著頭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父親是怕夏家的事牽連到我們家,這才讓我來問問二弟,夏家的案子怎麼樣了,皇上還會不會再追究下去。”
薛明睿皺起眉頭來,“雖然是我辦案,還是要聽從皇上的意思,整件案子牽連邱家、毛家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薛明柏臉上多了慌張,“那我們怎麼辦?”
薛明睿道:“謹慎言行,只等著風聲過去,萬一不小心有人提起,那就要打起精神應對。”
既然怕被牽連,就不要和任何人聯絡過密。
薛明柏點點頭,很是相信薛明睿的樣子,“二弟說的對,我這就回去和父親說了。”
送走薛明柏,薛明睿自己提著燈籠回到院子裡。
木槿和院子裡的婆子守門,見到薛明睿忙站起身行禮。
薛明睿抬起頭看向內室,只見裡面燈光昏暗,“夫人睡了?”
木槿忙道:“剛才夫人還在看書,說不得現在睡沒睡。”
進了十一月,天氣漸漸冷起來,就這樣進屋必然會將外面的寒氣帶進去。薛明睿將斗篷脫下扔給錦秀,圍著炭籠烤火,身上暖和了吩咐雁翎,“打水。”
……
薛明睿換好衣服進屋,容華已經睡著了。
屋子裡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容華半個臉都縮在被子裡,整個身體蜷成一團。她總喜歡這樣睡。本來身子就纖弱,這樣蜷縮著就更加小了。瘦成這個樣子,還總是抱怨讓她吃的東西太多。
薛明睿看著容華舒展的眉頭,微微一笑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她在等著他,睡得並不踏實,感覺到身邊的動靜立即就睜開明亮的眼睛。
薛明睿張開手臂,容華就縮排了他懷裡。
“天氣越來越冷了,還是侯爺暖和。”
她喃喃地抱怨著,額頭蹭到他胸口上。薛明睿微微一笑,誇他暖和。話說的輕巧,孰不知他在外面烤了好長時間火盆。若不是她怕冷,他就直接進內室來,冬天就是這樣麻煩,若是天暖和了才方便些。
“明天讓丫鬟多灌幾個湯婆子。”容華點點頭,長髮滑過薛明睿的下頜。
“回孃家多帶些人,早去早回。”
容華又點頭。
想到還有事問薛明睿,容華仰起臉,“餘管事將夏家、邱家、毛家的事說了,可是沒說樊家。”
“皇上的意思,要頒給樊家旌表。”
彰顯名聲氣節的旌表。
容華頓時睡意全無,“那樊家大爺……”朝廷頒了旌表就將樊家大爺的屈辱抹了乾淨,可是這種頌揚禮教的旌表,是如何也不能掛在沒有烈舉之人家中。
這種獎恤足以讓整個樊氏一族榮耀,卻是樊家大爺的催命符。
皇上雖然殺了夏季成,卻也不能讓樊家大爺獨活。不但是為了讓整件事有個終結,也要讓臉上看好看。
容華想到這裡不由地心寒。
薛明睿將容華抱緊了些,“我去了樊家,見了樊家大爺,他正在家裡想要將西北地勢畫張圖,只可惜這張圖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成的。”
樊家的血書似還歷歷在目,可憐那麼一個人,終於伸張了屈辱卻……“說不定皇上也會改變心意。”
薛明睿道:“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