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回來啦啊。幹啥去了？”
回到家門口的兩人，看到光著膀子的蘇爸正在院子裡的簡易鐵皮車上，口裡叼著香菸，豬蹄被火燒得焦黑，灰色的煙霧與豬蹄燒焦的黑煙混合在一起隨風搖擺。他記得這是在給豬蹄去毛？
“帶炟子剪頭去了。我去做飯。”
“嗯。快進去吧，外面煙大。”蘇爸笑著回了句繼續拿著鐵夾燒起了豬蹄。
鐵皮小車是晚上擺攤時推出去的，在上輩子只有小學學歷的蘇爸蘇媽，因為超生蘇炟丟了鐵飯碗。夫妻倆只能做些小生意來養家餬口，並供養他上學。
家庭條件也因為他而一落千丈，還欠了些許外債。大蘇炟10歲的大姐蘇雯和大他9歲的二姐蘇靜只能早早休學，用著初中文憑在外打工，偶爾回來看看。
姐姐們也曾笑著抱怨過，‘非要生個男孩，當初不生蘇炟家裡哪會這麼慘兮兮的。’
蘇爸總是笑呵呵得回應道，‘欸~~那是你媽媽非要生得。我都說算了。’
那時的蘇媽總是在旁笑著不說話。
獨立工作後回家過年的他，才在蘇爸離逝前的一次交談中，聽到了蘇爸的真心話。
‘你老爸我，從來沒後悔過和你媽媽生出你。’
“唉，身體不行了噢，眼睛不帶眼鏡都看不清字了。”
‘老爸知道你們姐弟仨看不起我，覺得我沒什麼本事。老爸也的確沒什麼能力，只能撫養你們到成年。’
...
幾個月後得一天，日常兩杯白酒下肚的蘇爸腦溢血走了。
那年，蘇炟19歲，蘇爸56歲。
————
走進小房間的蘇炟將漫畫書放在課桌上，回憶著以前的一些碎片記憶來對照。看來這個世界的家庭條件，比上輩子強了點。
所以，他得讓蘇爸活久點。
從櫃上拿起手機。按鍵開啟幾個圖示後，發現只有通訊錄、簡訊、日曆和設定，以及最高記錄47的貪吃蛇遊戲。
所以這手機在他房間就是為了玩貪吃蛇？數了數小蛇可移動距離，7x7的樣子，遊戲螢幕能容下的畫素點都才49，居然能玩到只剩2格空位。真閒啊。蘇炟伸手撇了撇嘴，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將手機扔到一旁。
唉，這手機果然上不了網。
抬頭看了眼鬧鐘，11:14。
算了，先睡一會吧。不知道是不是在長身體的緣故，總有些困的感覺。
...
“炟子，炟子，起來吃飯了啊。”
迷迷糊糊的蘇炟被人輕輕搖醒。睜開水汪汪的雙眼慢慢聚焦在眼前。
“唔~媽~？”
懵逼的他緩緩直起身漸漸清醒過來。
“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來吃飯吧。”
“哦，好”
起身的蘇炟撇了眼時間走出小房間，12:34。睡了一個多小時呢。
坐在凳子上的蘇爸拿著小塑膠杯，正抿著半杯白酒，看到蘇炟坐下來吃飯便隨手給他夾了一坨肉，然後繼續吃著花生米抿著小酒看起了電視。
聞著一股帶著濃郁菸酒氣息的汗味，蘇炟皺了皺鼻子，又有些懷念。
“老爸？”
“嗯？”
“要不白天就別喝酒了吧？”
“嘿？你還管起你老子來了。”
“炟子又沒說錯。你少抽點菸少喝點酒，咱們現在就能搬到新房去。”
新房？蘇炟聽聞到這個詞有些錯愕。難道他之前的猜測全都錯了麼？
“欸~也就明年過完年就能搬了，耽誤不了多久，到時候把靜兒雯兒都接回來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