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步,“屍山外側,有人死了半年,有人死了數月,而捕快們特意從井深之處挖來的兩具,死了至少十幾二十年,甚至更久。這些人身上的致命傷在時間段上呈現一個規律:初時傷痕集中多處,像是力輕顫抖,較猶豫,之後便果斷,準確。”
他環視整個房間,神情莊重目光灼灼,“我們要找的兇手,須得在附近生活,或者從出生就在這裡。他知道這些人天南海北過來是為了什麼,並且認為這個目的很無恥,他有義務將這些人滅殺,他是正義的,無愧的。”
“他膽大心細,思慮周詳。他給人印象無害,嚮往正義,嫉惡如仇,他性格表現可能有些內向,喜歡獨處,可但凡應該他做的事,他一定能做的很好。大人,我們要找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黃縣令聽的目光炯炯,隨著盧櫟的話不斷點頭,順著方向往下走,“這個人……就在寺裡!”
“大人說的是。”盧櫟微笑,“此處附近只有一個慈光寺,離縣城頗遠,村落農舍也沒在山上,與屍山,烏頭地都近的,除了慈光寺,沒有別處。”
“若要不間斷的殺這麼多人,兇手需得長時間在此,寺外之人來的再勤,行兇時間也是不夠的。”
長長一段話下來,沈萬沙聽懂了,“也就是說,那孟少爺主僕……不是兇手了?”
盧櫟點頭,“可能性極小。”
王得興斜了沈萬沙一眼,“兇手明顯是寺裡的人,怎麼可能是孟公子主僕,我知道,兇手一定是那個大和尚,叫戒法的!”
沈萬沙衝他翻白眼,“哦你又知道了,你不是昨日還信誓旦旦保證兇手一定是孟公子主僕麼,今天又改了?你一向瞧不上小櫟子,這回聽他的分析做甚?有本事自己把兇手找出來啊!”
王得興眼睛悄悄覷了一眼盧櫟,衝沈萬沙擺譜,“你懂什麼,破案破案,就是得有大膽懷疑的精神,如今證據充足,當然找兇手更準確了!”
他仍然想壓下盧櫟,可這小子連屍體都敢剖,還能得出這麼一套套的結論,他的確年紀大了足夠以老賣老,可他老不傻啊!反正年紀閱歷總有壓過這小子的地方,剖屍就不跟他比了。既然有證據,當然要好好找出兇手,而且他態度變了的話,沒準這小子會想來與他這個經驗豐富的老仵作取經,交換起來沒準他還能偷點師,剖屍什麼的……很厲害!
“只是……”盧櫟聲音含著疑惑,“此間有幾件事不明。其一,這麼多人為何趕來此處,他們想要什麼?其二,荒野死屍和香院武功最高最後遭殺手的死者身上未見特殊標誌,兇手為何獨獨放過這二人?再有,他殺了香院最後一個人後,經過短暫休息恢復,應該馬上著手處理屍體,清理現場,他為什麼沒動,致使屍體暴露引來官府?”
沈萬沙連連點頭,“就是就是,香院還好,門一關外面看不到,幾天內處理乾淨就沒問題,荒野屍體可等不得!”
王得興白了他一眼,“真是稚兒無知,荒野屍體招來了狼,冬日天寒食少,餓狼可是連骨頭都會嚼了吃的!”
“不會。”趙杼冷嗤一聲,“死者身上有毒,獸類聰敏,嚐到味道不對不會再繼續,兇手該懂。必然是有什麼突發事件打斷了他的動作,讓他不能有效進後續手段。”
“對……應是如此!”盧櫟讚賞地看著趙杼,“這就說的通了!”
王得興卡了殼,翹著鬍子瞪著兩人,氣的說不出話。
沈萬沙哈哈大笑,“是啊王大爺,狼可比你聰明多了!”
房間氣氛一時變的輕鬆,王得興沈萬沙鬥起了嘴。
過了一會兒,黃縣令微微嘆氣,“些許不明疑點可繼續查詢,現今證據已提供很多資訊,本官會清查寺裡所有年紀超過二十歲的僧人,問詢口供,應該會有結果。”
“兇手作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