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保暖。錢坤專門給他從百寶樓裡庫房找出了一套水貂絨的中衣,穿在身上特別暖和。
而且衣袍這麼大,完全看不出來!
今日這番折騰,盧櫟最滿意的就是這套中衣了!
……
時間一點點過去,慢慢來到了巳時三刻。
盧櫟看一會兒書,看看窗外,這一狀態持續了很久,這一次看向窗外時,胡薇薇赫然出現了。
她白衣素縞,鴉發輕挽,脂粉未施,釵環全無,只在頭側簪了朵棉花疊成的小白花。素縞衣服有些寬大,穿在她身上更襯的她身形似柳。烏髮,玉肌,紅唇,美眸,纖腰……這一刻,胡薇薇美的也沒誰了,只要是個男人,就不可能視而不見。
她跪在地上,左側放著一片白布,以鮮血寫就‘賣身葬父’四字,右側席子上躺著一個枯瘦的男人,以白布覆蓋。
至於為什麼白布覆蓋盧櫟還是能看出這男人很瘦,因為這男人的腳露出來一隻,光著沒穿鞋,瘦的快只剩骨頭了!
也是太敬業!花多少銀子請來的,這麼冷的天氣也敢這麼幹!
而且——胡薇薇速度也太快了!他隔一下就要看看窗外,竟沒看到她過來!
今天天氣也很應景,像要配合這悽慘場景似的,烏雲密佈,天色陰沉,凜冽寒風嗚嗚的刮。在這寒風中,胡薇薇微挺直腰,煙眉微蹙,美眸微垂,輕輕咬著唇,就算冷的身子顫抖,挺直的脊背也半點未彎!
柔軟卻不怯懦,逆境中亦有傲骨……她跪在那裡,不動不說話,就是一幅美人圖,氣質出塵。
如廝美人,有這樣的身材,這樣的眉眼,還有這堅韌的風骨!
盧櫟捂眼,如果不是事先知情,恐怕他也要憐惜心起,被她騙過去!
京兆府時,他曾看到胡薇薇‘賣身葬父’,那時她將欲拒還迎,被惡霸欺負的小白花演的入木三分,今天只是調整了些神態姿態,風格氣質立刻變了,而且外在表現一點也不違和!
果然不愧賣身葬父專業戶,是有真本事的……
很快,街道兩邊就圍了一小圈人,遠遠看著,竊竊私語,有幾個年輕點的男人甚至脫下了身上衣服,意欲上前給她穿上。
可惜,有人比他們快。
一個穿著富貴,油頭粉面,帶著七八家丁,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屬性的人走上前去,“喲美人,賣身啊,少爺正好缺個暖床的丫鬟,來跟爺走吧!”
說著話,他丟下幾枚銀錠,握住胡薇薇手腕,“埋爹這種小事交給下人就行,春宵一刻可是一下都等不得……”
這人臉上長著顆大痦子,相貌極醜,神情要多猥瑣有多猥瑣,好多圍觀群眾表示難以接受,紛紛以袖掩面,“好好的鮮花……”“這人也太無恥了……”
胡薇薇掙了半天沒掙開男人的手,臉色蒼白,睫毛顫抖,顯是非常害怕。可就是這麼害怕,她還是勇敢開口,“小女子賣身只為葬父,身契十年,髒活累活都做的,與人為妾,卻是萬萬不行!”
“呦……夠辣啊!”男人嘿嘿笑著,露出一口黃牙,“少爺還真就好你這一口!”沒一點放過她的意思。
“如此,小女子誓死不從!”胡薇薇手一抖,袖中抖出一把剪刀。
男人像被唬了一跳,瞬間鬆了手。
胡薇薇手顫抖著,剪刀不敢指向男人,手腕一轉,剪刀尖抵在自己胸口。
“小女子幼時喪母,家貧如洗,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雖身體不好,常有病痛,但這世上,再無一人像他那樣疼愛小女子……父重病西去,家中銀錢用盡,小女子別無它法,只想以此法將父親好生埋葬……”
她嘴唇灰白,眸帶淚光,“小女子不敢心存妄想,不求飛上枝頭,只想承父教誨,好好做人,求公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