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坐在床邊,攬住太后的肩膀,簡單說了一下陸驍的身世。
陸家發跡多年,算得上望族,陸然何公主般長大,跟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男人私奔,卻慘遭拋棄,她將剛剛出生的兒子丟給酗酒的婆婆,獨自回了陸家。
陸驍的童年很苦,飯都吃不上,即便被接回陸家,認祖歸宗,也格外不受待見。
「高中時我就認識他,」餘笙道,「和他身世類似的小公子們,哪個不是無法無天。可陸驍不一樣,他連叛逆期都沒有,他必須完美,必須懂事,必須時刻體面,那是母親對他的要求。摔斷了肋骨的時候都一聲不吭,他說被疼愛的孩子才有資格喊疼,他沒有。陸夫人就是那種性子,她不單對俏俏刻薄,她對所有人都是刻薄的,包括自己的骨肉。」
太后沒說話,卻很認真地在聽。
餘笙笑了笑,握著太后的手,繼續道:「陸驍的確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今天的事,我會讓陸驍給您一個說法,但是您不能以此為理由,要求俏俏和他分手。陸然何最可悲的地方就在於毫無緣由的霸道強勢,不給人留退路,留餘地,您不想變成和她一樣的人吧。」
「誰和她一樣了!」太后小聲嘟囔了一句,推著餘笙的肩膀把他往外攆,「出去出去,囉囉唆唆的,煩死了。」
餘笙從飯桌上的一堆冷菜裡撿了個自己愛吃的,塞進微波爐里加熱,胡亂吃了兩口,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一腳踏出電梯,被迎面而來的冷風拍了個噴嚏。餘笙攏著衣襟罵了句髒話,一邊點菸一邊摸出手機撥通陸驍的號碼。
忙音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來,陸驍剛從中國香港回來,聲音裡帶著濃重的睡意,他道:「我剛下飛機,有事能不能明天說,要困死了。」
餘笙往垃圾桶裡磕了磕菸灰,道:「在金譽園是吧?我半個小時後到,有禮物給你,出來收一下。」
大半夜的無車可堵,沒用上半個小時就到了金譽園。陸驍事先跟保安打過招呼,保安看了眼餘笙的車牌,沒有多問,直接放他進去。
陸驍頂著一頭睡亂的頭髮站在門前的臺階上,仰著頭像是在看星星。
餘笙推開車門走下來,他戴著棒球帽,帽簷在眼睛周圍拓下陰影,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陸驍不明所以:「這麼晚了,到底……」
不等陸驍把話說完,餘笙抓著陸驍的衣領往下一拽,抬起膝蓋對著他的肚子撞了過去,連撞了三下,每一下都帶著悶響。
餘笙下手又急又重,陸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膝蓋一軟,半跪在地上。
陸驍一手抵著傷處,一手在地面上輕輕敲著,給自己讀秒,挨過最疼的那一陣,這是練格鬥時教練教的法子。
餘笙抿著嘴唇眼神憤怒,低聲道:「我們尋常人家攀不起陸少爺這麼高貴的親,麻煩少爺以後離我妹妹遠點!再敢靠近她一步,我擰斷你的脖子!」
十幾秒後陸驍才站起來,他疼得不輕,臉色都是白的,聲音依舊平靜:「消氣了嗎?消氣了,就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餘笙非常想甩袖子就走,心道,我跟你說個鬼,憋死你!可他是來解決問題,不是來火上加油的,按著脾氣,粗聲道:「俏俏在酒店餐廳幫朋友代班,碰上了你家女王,剛好我家太后也在。你家女王毒舌功力見長,罵人都不帶髒字,我家太后氣個半死,點名讓俏俏和你分手。樑子是結下了,以後怎麼辦,你自己琢磨吧。」
說完,餘笙轉身就走。
陸驍也沒攔,站在原地揉著肚子。
餘笙走到車邊,想起了什麼,單手撐著車門,對陸驍道:「我妹妹真的讓你失望了嗎?」
街燈光線昏暗,在陸驍周圍映出模糊的輪廓,他頓了一下,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