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填醫學院,甭管一類二類,正式民營,本科大專。不管當不當魏大夫的學生,你都得學著魏大夫的樣兒去做個大夫。”
劉志光第一次的高考,一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落榜了,因為影響了學校和老師的業績,後面的一整年他跟老劉兩個被整個學校反感,大家都說,這父子是魔障了,神經病。
第二次高考,他只差了五分,這次,大家倒是有點真心替他著急,念這麼多年書,不容易,回頭別再沒個大學上!更關鍵的是,如果前一年上,還是基本公費,一年交個幾百塊就夠了,而這一年,是試行並軌的第一年,一下就漲到了一千多,而下一年,就正式並軌了,學費會是現在的兩倍。
最後一次,劉志光終於考上了他的第一志願。
拿到錄取通知那天,劉志光跟他爸說,我要早點兒去報到,我要去跟魏大夫說我考上了。老劉一下就掉了眼淚,悶聲不響地從抽屜底層拿出個嶄新的日記本,翻開,裡面有一小塊兒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內容,那是一則訃告,日期是去年的這個時候,那上面用黑體字寫著:
我國著名外科專家、白求恩式醫務工作者魏淮安同志因胃癌擴散,醫治無效去世。他在臨終前完成了由畢生經驗繪製的手術圖譜,為今後的臨床教學工作,留下了難以估量的寶貴的財富。
長大 第四章5
劉志光的同學們並不知道曾經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故事。他們只知道他來自經濟在全國各個省中相對落後的一個省份的小縣城,他是從那個縣城考到這所醫學院的第一個學生,為了考到這兒來,連續考了三次。
“我的媽呀,這得有真正共產黨員的意志。”當張歡語聽說當真有人把活活扒掉她一層皮的高考足足進行了三次的時候,驚訝得不能把嘴巴合上。
“喲,我剛知道範進同志原來是個真正的共產黨員。”陳曦一邊兒看著《體壇週刊》一邊兒接了句茬。
李棋和張歡語都放聲大笑,只葉春萌皺著眉頭說:“留點兒口德啊你。他從那麼個邊遠省份的縣城考到北京來,可不容易。”
陳曦把報紙撂下:“咦,你怎麼歧視范進同志啊?作為一個生活清貧,時常需要小業主的岳父接濟的平民百姓,考上舉人以後當了老爺,人家也不容易啊。”
葉春萌語塞,論嘴皮子,十個她也不是陳曦的對手。她嘆了口氣:“劉志光那人挺好的,就是太老實木訥了點。你們幹嗎就老看他不順眼啊?”
“我們都是壞人。”聽見這話李棋可不高興了,“就你最善良了,你這麼善良乾脆跟他談戀愛得了,他那麼好,還那麼喜歡你,你怎麼沒瞧上人家呢?”
葉春萌的臉騰地通紅:“這什麼跟什麼啊?跟談戀愛什麼關係?”
“你可別裝傻。”李棋是個直脾氣,不管陳曦和張歡語的眼色,“你跟他好就好,不跟他好你明白跟他說一聲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樣惹人笑話。他天天大早起地第一個跑到教室幫咱們宿舍全體女生佔座,當著三個班的人喊著叫咱們過去,咱們四個一組做生理實驗,他一馬當先地幫咱們去池子裡抓蟾蜍,抓就抓吧還半途沒抓住撒了手,那麼大人趴實驗室地上追著蟾蜍爬。老師批評他故意搗亂出洋相,一組就用兩個他拿四個幹嗎?他說幫女生抓的!誰害怕啊?咱們四個就你有這心理陰影吧?我們沒說不能幫你抓啊,誰讓他那麼殷勤跑過去還幫倒忙的呢?”
葉春萌這會兒眼淚已經跟眼眶裡打轉了,聽著李棋一口氣兒地說完,半天才委委屈屈地說:“他就是好心眼。不信你要是有什麼事求他幫忙,他肯定全力以赴地幫。”
“找他幫忙?天,還不夠添亂呢!”李棋不以為然。
“你們就是都看不起他。他是愛找我,那不是咱班沒別人理他麼?我就覺得,就覺得一個人大老遠地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