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妻子為遠行丈夫所流的眼淚。
小呆的頭不但重,而且痛。
當他接過綺紅遞過來的一杯熱茶時,他已發現到她臉上淚痕未乾。
她無語,小呆卻已抓不牢手中之茶。
破碎的茶杯,就像一顆破碎的心。
小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他仔細的回想,他用手敲著頭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重。
最後他雙手緊扯著自己的頭髮,他已想到昨夜的點點滴滴,他也不敢再想下去。
她無語,她只輕輕地走上前來伸出雙手拿近小呆緊扯著頭髮的手。
她溫柔的看著他,沒有埋怨、沒有責備,只是定定的、溫柔的,像要把他深摟在心底一樣的看著他。
這是一句不該問的話,可是小呆問了。
“你失去了什麼對嗎?!……”小呆好輕好輕的問。
“不,你該說我獲得了什麼。”她也好輕好輕的答。
“你……你一夜沒睡?”
“我睡不著,也不願睡。”
“為……為什麼?”
“我想看你,因為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到你。”
小呆的心痛了,痛得比他的頭還來得令他難受。
他喃喃自語:“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沒做什麼,你真的沒做什麼,你喝醉了,你只不過做了一個夢而已。”
小呆但願他只是醉了,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但是他知道那不是夢,夢不會那麼真實,同時夢也不會留下痕跡。
他默然的起身,她更像一個妻子一樣幫他扣好衣釦。
望著狼堪、落紅繽紛的床單,小呆恨得想要殺掉自己。
“這……這怎麼會發生的?!你……你為什麼不抗拒?”小呆不敢看著對方,他懊惱的問著。
“你……喝醉了,我……我想我也醉了。”
她真的醉了嗎?她若醉了怎會一夜沒睡?
她若醉了為什麼會告訴小呆她不是失去,而是獲得?
一個三十歲的女人,一個十九歲的男人,她雖然失去了,但何嘗又不是獲得呢?
“你……你好傻、好傻,你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小呆已明白,他注視著她說。
“不,值不值得由我自己來判斷,我不認為我傻,我也不認為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值得。我說過你無須自責,只當做了一個夢好了,而我……而我也會今生一直回味著這個甜美的夢,直到……直到我老、直到我死。”
小呆的心在滴血,他拉起了她的手,痛苦的說:“我應早就明白你昨天所說的話……那麼……那麼我將不會醉,你知道嗎?我是男人,男人是不在乎的……”
輕輕的點了點頭,她說:“我知道,我更知道女人應該把這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然而……然而像我這樣永不出山的女人,世間的褒貶譭譽對我而言根本就是虛無……”
小呆還能再說什麼?他又能說些什麼?
他現在還能再說他的心已死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只是這“情”來得是多麼令他不能接受。
天已亮,船已至。
人更到了不得不分離的時候。
噙著淚,綺紅卻堅強的硬是沒讓它掉落下來。
因為她既無法留下他來。
因此她也不願他帶著牽掛走。
她無言的揮著手,揮著手……。
直到船行遠了她猶站在江邊。
她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她更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可是她知道最起碼她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