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朝霧溫文爾雅的提問,安倍寺剛想說什麼,身後的加藤純子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之前我們遇到的,應該是隻是記憶重現一類的虛相,現在的她應該不認識我們……”
“貿然刺激他們,恐怕會漏掉一些重要的線索,不若先試著溝通一下。”
之前在喧囂長街上,被兩人打破“平靜”生活後,因為痛苦回憶而暴走的地縛靈,現在還“屍骨未涼”地躺在長街兩側,一點點蒸騰為怨氣。
“咳咳……在下兩人初到此地,與閣下素未蒙面。”
安倍寺低頭輕咳,話鋒一轉,看似低垂的雙手,卻在暗自蓄力,大有見勢不妙、拔刀就斬的意思。
“罷了……雖然似曾相識,但你終究,不是他……”
面對這個答案,朝霧似乎有些失望,慘白的小臉上,露出無限的憂傷。
“今夜,吉原櫻花已開……”
她素手輕扶身旁惡鬼,踩著厚重木屐的纖足再次朝外劃出八字……
“即便他無法如約而至……”
“轟……轟……轟……”
隨著她的動作,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自長街四周的街頭巷尾傳遞而出。
那些之前在小巷支路里駐足不前、目不轉睛看著花魁道中隊伍的焦黑地縛靈,全都緩緩朝著長街兩側彙集。
原本堆積著漆黑殘肢的長街,一時間人山人海、水洩不通。
兩人只覺回到了江戶時代的吉原遊廓,置身於花魁道中的圍觀群眾中。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不識相”地擋在了,花魁前進的道路上。
而這一眾地縛靈漠然的目光,也逐漸從華麗動人的花魁,轉移到了兩人身上。
“即便已無人在大門處相候,朝霧依舊要走完,這當初未能完成的……”
昂起小巧的下巴、雙目微眯,朝霧目不斜視,繼續緩慢地邁動“八文字”,沿著長街繼續前行,再也不看二人一眼。
“一生一次、只為一人而走的,花魁道中。”
……
1654年,江戶,吉原遊廓。
“可惡的銀次,每次都弄這麼久,今日又準備讓我等到幾時……”
身穿武士服、長髮束在腦後的男子,口中叼著稻草,端坐在外的街沿上。
明明是華燈璀璨、熙熙攘攘的吉原花街,他的坐姿和神態,卻肅穆得像是佛堂之中禮佛一般。
“又壽郎,你為什麼每次來,都蹲在門口不進去坐?”
紋滿火焰與櫻花的長袖被人輕拉,身後響起少女俏皮的問話。
“看你這身華服和那兩把好刀,也不似缺了銀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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