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身體單薄,卻爆發出難以理解的力量,將他像一塊黑色石頭,從離開的道路上,不僅撞開還要撞碎。
花襯衫的墨鏡青年,在眾人眼中幾成一道虛影,向黑衣保鏢衝撞了過去,隨著嘭一聲悶響,重新凝聚成實體,而保鏢的身影已飛出十幾米,摔落在一處灌木。
在這沉悶迴響之中,還夾雜著一道細微的咔嚓聲,只有三人聽到。
保鏢的墨鏡掉落一邊,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的中年人的臉,有些發白,只微皺了下眉頭便不再有任何表情,沉默起身、邁步、加速......
這是交手以來兩人第一次拉開距離,也真正分出高下,一剎那散溢位的冷硬之感,像是凍結了空氣,全場鴉雀無聲。
起時還有些擔心的蘇靜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軍隊那些格鬥強者,或是中央警衛局的人,身手何止萬里挑一,而能成為秦少塵和冷傲的貼身護衛,忠誠度、武力值更是精益求精。
一般人別說找到合身一擊的機會,就是給你找到機會,這麼近的距離,突然發力將人撞出十米遠,都是難以想象的,而墨鏡青年偏偏做到了。
能做到的人不多,但她恰好認識一個,偏偏上午還發訊息為艾氏尋求過幫助。一旦心裡有了某種猜測,人就會不自覺的尋找佐證的理由,比如相同的個頭,相似的體型,不肯摘下墨鏡是為什麼,甚至宴會開始時候,和艾雷的相視一眼都別有深意。
蘇靜璇再不復之前的清冷,隱現一抹茫然,她想到剛才那個清新明麗的女孩,兩人一直緊握著雙手,她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艾雷的安排,但女孩看青年的眼神騙不了人,她更騙不了自己。
雲慕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已經被看穿,此時的他眼裡只有對手那張平凡的臉,蒼白,額頭冒著冷汗,卻似冰山一樣冷峻。
肋骨骨裂,任何肢體動作都將承受難以想象的疼痛,但中年人步伐依舊穩定如常,到了離雲慕兩米距離,才陡然斜跨一步,右腿以橫掃千鈞之勢直向雲慕肋部而去。
就在雲慕沉肩想要格擋之時,中年人突然後仰,裂空而至的小腿卻未盡出,反而一彈直取雲慕頭部,帶著被擠壓的風聲呼嘯而至,沒有任何收力的跡象,如果結實捱到這一下,不啻於當頭一鐵棍,當場昏厥都是輕的,要人性命也不困難。
雲慕瞳孔陡然收縮,沒了墨鏡,中年人眼神中的漠然讓他動了真火,剛才肘擊他依然留著力,希望受傷之下對方能適可而止,畢竟這不是什麼生死相搏的事,就算說要一條兩條胳膊,這和要人性命可是兩回事。
來不及多考慮,雲慕左臂迅速上抬,五指張開,像下午在成衣店,擋住豔麗女孩對林雨竹的偷襲一樣,擋在中年人想要踢中他的必經之路上。
胳膊擰不過大腿,那是沒碰上真正粗的胳膊,雲慕的胳膊不粗,卻在狩獵星極端環境下,無數次的絕境求生、披荊斬棘,用最原始的方式鍛鍊著每一絲肌肉,每一寸韌帶。不知是不是輔以了家學修習的關係,老趙都時常慨嘆見了鬼了,看著精瘦,一身怪肉。
就是這樣一條冷傲和秦少塵想要折斷的手臂,恰逢其時的擋在身前,中年人毫無波瀾,甚至瞬間閃過一抹戾色,支撐腿扭轉發力,忍著胸口的鑽心疼痛,將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壓了上去。
“不要......”
從中年人跨步出腿,到中途變換角度橫踢雲慕頭部,時間不足半秒,誰也不可能在意場間的這一聲驚呼,更不可能收住攻勢。
黑色腿影挾著沛然之勢,在眾人心頭颳起一陣凜冽寒風,似要冰凍前路的任何障礙,除了開始的虛招之外,整個動作沒有任何花俏,就是實打實、硬碰硬,多少次用這招制敵已經記不清了,中年人只知道冷傲重重點了頭,那就夠了。
至於如何善後,根本不需他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