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卻只混了箇中校軍銜的軍人,撇著八字眉苦哈哈道:“讓我給一群有精神潔癖的傢伙施加壓力?除非我說要是你們再查下去,明天我們就和蘭斯開戰。”
這話雖是玩笑,但足以說明軍控司的某種偏執,和大國軍方天然的對立。
一群懷揣著美好願景的志同道合者,從軍控司成立之初,就是以某種類似宗教信仰般的特殊方式聚合在一起,比任何協議、合同都牢固。
至今,軍控司還是沿襲傳統的邀請方式,或明或暗地吸收著成員,科學家、政治家、現役軍人、商人、明星、社會活動家,甚至是生存於光明背面的盜匪、僱傭兵,都是軍控司可能發展的物件,至於前期考察了多久,又因何而被關注,似乎從來就沒有統一的標準。
唯一統一的可能只有中校口中的精神潔癖了,這樣的人,就和雲慕在狩獵星看到的共同家園組織,或是堅定的素食主義者一樣,將捕獵動物、肉食看作是人性之惡,深惡痛絕。
正是基於如此這般的無孔不入,對大國軍方而言,想要保守秘密變得越來越困難,誰知道哪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實際上是不是軍控司的人,又或者哪個參與機密專案的負責人,哪天會不會成為軍控司的人。
畢竟這宇宙間,最不可捉摸的是人心,最無法考驗的便是人性。
“反正涉及公司機密的,一問一個不知道,再問就是不吱聲,自己內部別出叛徒就行,沒有證據只能陷於猜測,我們國防部可不會承認,何況也確實沒什麼好承認的,都中止了。”
中校最後說了一句,四人不約而同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註定無法去講道理的話題。
軍控司的突然到來,對任何一家軍工企業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甚至在外界看來是偏正面的,因為這說明企業有值得軍控司在意的東西存在。
“老秦,你怎麼看?”等中校離開辦公室,艾躍成面色微沉,開口問道。
作為艾氏最核心的機甲研究所負責人,秦遠山對“鋒刃”專案的保密工作有充分的信心,各子系統相互獨立研發,總裝效能資料只有他以及最信任的那幾個工程師知道。
根據雲慕駕駛的感受,最近研究院一直在對“鋒刃”做著細微改進,多集中在控制系統與機械結構的匹配上,有些類似於調整人形機甲結構的最佳比例關係,就如同尋找代表完美的黃金分隔線一般。
機甲肘關節向外偏轉1.5°,以更符合人體工學。
mcS指令盒抬高30cm,以配平上下肢指令協調性。
可不可以將胸部護甲隆起15-20cm,不然有些重心偏後。
......
這些雲慕留下了的改進建議,一度讓人看不懂,如同設計一輛飛車,你可以覺得哪裡不舒服,哪裡不美觀,但車身的流線型只能靠風洞吹出來,而不是坐在車裡憑空想出來。
這種匪夷所思的用人類感觸,去調整機械結構的合理性,已經在最新的測試中,收穫了出人意料的成果,此刻研究所地下室內的“鋒刃”已經脫胎換骨。
但技術卻還都是原來的技術。
可以說就算把“鋒刃”的原始技術引數都給了軍控司核查,甚至將“鋒刃”機甲直接擺到他們面前,都不會發現任何問題。
更有剛才老朋友的專業點撥,一念至此,秦遠山並不為研究院本身應付核查擔心,卻和艾雷一樣生出另一種猜測,因為有人暗中調查艾氏,雲慕也曾知會過他。
思忖片刻,秦遠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如果只是例行檢查,研究院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他們已經知道‘鋒刃’專案存在,也不會有核心資料。”
“不過我總覺得,這次軍控司可能是衝著雲慕那小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