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老王還是沒什麼反應,只道:“原來是曾大爺,我叫老王,是‘春滿園’的一名做雜事的奴僕,你別客氣。”
那曾老爺子瞧老王並不表露身份,自己又認他不出,不由在馬花嬌面前丟臉,便道:“朋友,不管你是誰,但也應該知道江湖上的規矩,那袁寶琴是‘聚豔坊’馬老闆花大價錢買下的,卻被白老闆叫人拐走了,這實在於理不合,馬老闆要進去搜人,還請朋友袖手旁觀,不要傷了江湖兄弟間的義氣。”
那老王仍然淡淡地道:“這裡沒有什麼袁寶琴,大家還是請回吧。”
曾老爺子還沒有說話,他後面就走出一名三十來歲,虎背熊腰的壯年漢子,喝道:“你這廝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讓我來會會你。”
曾老爺子見說話的這人是自己的三弟子張之棟,心想讓他來試試這老王的身手也好,只要他一出手,自己就能瞧出他的門派了,當下道:“之棟,千萬不可傷人,知不知道?”說著便退開了身子。
那張之棟雖然並沒有得到這曾老爺子的真傳,但向來在合州城橫行霸道慣了,見師父對這個外表普通的龜公客客氣氣的,早就心有不滿,只說了聲“得罪”,便當胸一拳向著老王胸口擊來,倒也是虎虎生風。
誰知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也不見那老王如何作勢,張之棟近八尺長的身軀便如斷了線的紙鷂一般飛了出去,落在了人群之中,也不知砸著了誰,傳來數聲“哎喲”的痛叫。
此刻那曾老爺子也變了臉色,道:“朋友好厲害的武功,那就由曾某來請你賜教。”
他知道此人並非普通的武林人士,右臂陡伸,就是平生的絕技“碎山拳”,要知道少林武功雖然繁多,但最講究的便是循序漸進,穩健踏實,這“碎山拳”其實雖然簡單,只是要求練功者照著巖壁擊拳,初練每日千次,拳頭出血後就用少林特製的秘藥裹傷,而後隨著拳傷愈多,那老繭就越厚,到了後來變得其硬如鐵,刀劍不傷,這才教習拳招變化,曾老爺子十歲入得師門,到三十五歲才下山,每日練的便只是這“碎山拳”,到現在已經浸淫五十年,端的有碎石裂碑之功。
那老王當然是武學中的行家,一瞧曾老爺子的出手,頓時不敢輕覦,叫了聲:“好拳。”並不去硬接,側身一避,右手揮掌就向他的手腕斬去,要知“打蛇打七寸”這腕脈處是練拳者最軟弱的地方,一旦劈實,這隻拳頭就算廢了。
曾老爺子瞧他一出手就攻向自己的必救,也是暗懼,連忙將右拳向後一收,左拳卻向他的掌背擊去。
掌展拳揮之間,兩人已交手了十數招,一時不分勝負,而那曾老爺子拳勢越來越急,隱有風雷之聲,將老王的鬢須、衣袂全都帶得亂舞起來。
就在這時,只見那老王身形驟然一變,雙掌迭動,虛中有實,實中套虛,掌影頓時漫天而起,時有陰寒之氣逼來,曾老爺子便如忽然墜入梅花盛開的冰園一般。
曾老爺子見多識廣,見到這樣的掌招,想起一人來,頓時駭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萬萬不是此人的對手,連忙高聲道:“這是河北馮家的‘千梅手’,閣下可是馮氏三傑中的馮雲海馮大俠,兄弟多有得罪,還請瞧在家師的面上手下留情。”
他話音剛出,那漫天的掌影與逼人的寒氣頓時消失了,老王雙手已經垂下,但並不說話。
曾老爺子望著那老王,眼中卻露出了無比驚異之情,原來那河北馮家乃是中原極有名的武學世家,而家傳的“千梅手”變化多端,以陰寒之功傷人,是第一流的武林絕學,而馮氏三傑少年時便遊走江湖,闖下了極大的名聲,但沒想到的是,十年前馮家莊忽然在一夜之間遭到大劫,男女老少三百人全都離奇死亡,而且大莊主馮雲山與馮雲峰死狀極為悽慘,全身的面板竟像是被人活活的剝了下來,成了一個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