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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前來的皆為高手,一旦發現這股力量耗盡,立刻會繼續攻殺葉恆,到時候情況會無比危險。
敖奕只用了一半的力量,因為他要留另外的一般力量幫助葉恆離開。
葉恆的身體雖然沒有徹底崩潰,可是並不代表他還能安然無恙,並不代表他沒有負傷。事實上他的傷勢極為嚴重,方才的堅持死守只是不屈意志在強行支撐。
衣衫染血,葉恆仿若一個血人。對方攻勢收回的同時,他的壓力陡然消失的同時,一直緊繃的神經也在此刻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一旦放鬆,便像是垂死掙扎的人放棄了求生的慾望,葉恆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彷彿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身影緩緩下沉之時,耳畔的呼喊怒罵聲慢慢模糊,空氣中狂暴逆亂的力量越來越微弱,追殺而來的腳步聲越來越小,一切的一切,最後徹底歸於虛無,連同他的意識。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發現這是一片無垠的黑色沼澤,上面生長著黑色的野草,黑色的汙水泛著黑色的氣泡,黑色的霧氣嫋嫋升起,飄蕩到高空中。
葉恆站在黑色的沼澤地上,並沒有淪陷下去,但卻聞到了幾乎真實的腐臭味道,彷彿是人死後屍身腐爛的味道。
這片無垠的大地,天空為黑色的,地面的沼澤為黑色的,天地間飄蕩著模糊的黑色氣流,將天與地相連在一起。
低頭之間,沼澤地的淺水潭裡面隱約有腐爛的屍骨衣物,抬眼之間,廣袤的黑色沼澤地上多出了無數的黑色身影。
這些身影眼神呆滯而麻木,但當他們看向葉恆的時候,那呆若木雞的身影上,那呆滯麻木的眼瞳深處,彷彿多出了一抹叫做希冀的希望之光。
這絲希望極小,小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它卻是真實的存在著,這無法忽略。
仰望著黑色的天空,葉恆忽然發現在那蒼穹的遠方,有著一顆明亮的星辰。
它美麗如夢幻,它大體呈現蔚藍色,在這死亡氣息充斥的天地間,它顯的那麼格格不入。
像是黑暗海面上的燈火,像是黎明前的啟明星,透著無限的生機,帶來無盡的希望,
望著那顆蔚藍色的美麗星辰,葉恆雙眼溼潤而漸漸目光模糊,他彷彿聞到了家鄉的味道,彷彿那兒便是西荒,那兒便是滍陽城。
可是,無論是西荒還是滍陽城,都不能給他如此強烈到刺激淚腺的力量。
他不自覺的邁開了腳步,奔向那顆美麗如斯的星辰。
他走了很久,以至於忘記了時間,可是那顆星辰和自己之間的距離仿若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那麼遠,遠到難以企及。
心中積鬱而堵塞,葉恆沒有回頭,眼裡滿是執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置身於這片天地,可是他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想要走,走進那顆星辰中。
恍惚之間,意識再度陷入模糊之中,這次模糊的不僅是意識,還有他的身體。
身體彷彿被什麼莫名的力量撕裂,撕裂成無數的碎片,但很奇怪的卻沒有任何的痛楚感,彷彿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彷彿被撕裂的是別人的身體,彷彿自己是坐在岸邊的看客。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葉恆感覺口鼻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時,他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入眼,滿山奼紫嫣紅,蒼翠的古木勃發著濃郁的生機,綠蔭之下,朝陽的光束透過茂密的樹葉縫隙射入林地間,逐漸驅散清晨山間的霧靄。
感受著四周無比真實的一切,回想起那方黑色天地的夢幻和不真實,他的眼神緩緩恢復清明,最後慢慢起身。
起身很慢,是因為記憶裡自己應該負傷很嚴重,雖不至於死亡,但起碼需要一段時間才可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