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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部分 (4 / 5)

人過謙了,林大人親自統兵廝殺於外線,哪一點都要比本官強上百倍……”張晏能掌兩淮鹽事十數年不倒,林縛的這點恭維伎倆還不放在他眼裡,他卻不得不承認曾經給東南士子清流蔑視、不屑一顧的“豬倌兒”藉著軍事上的巨大勝利名望如日中天,隱約將為一地雄傑,再也不容他人輕視。

林縛哈哈一笑,與張晏及諸將往寇將徐鍾中箭身亡處走去。

徐鍾死時猶虎目圓瞪,是一員勇將,不甘心向江東左軍屈降,率部攻壘不過是求一死。

徐鍾之死,在林縛看來,死不足惜,甚至還覺得是樁麻煩事,畢竟在兩千降寇特別是晉安老卒的眼裡,徐鐘的死染上壯烈與忠義的濃烈色彩,使他不能簡單的割下首級了事,不然會給工輜營埋下禍根。

林縛蹙著眉頭吩咐曹子昂道:“寇將死得壯勇,不可輕慢之,派人尋一副好棺材暫殮之,日後有機會託人送其還鄉!”他心裡卻可惜一副好棺木跟十二兩銀子。

雖說林縛在江東左軍內部執行的是另外一套計功辦法,但是跟朝廷邀功,主要還是依舊首級及獲俘數。

相比真虜首級賞二十兩銀子,東海寇的首級就不大值錢,賊首的頭顱才值十二兩銀子,殺散賊或俘,只計四兩銀子。

林縛暗感可惜,張晏不像郝宗成需要用戰功來掩飾自己的無能,不然倒能暗中賣些首級或戰俘給他換些銀子救崇州之急了,心想去年一千顆首級賣二十萬兩銀子的好事以後多半不可能再有了。

不過認真說起來,張晏倒不能算是無能之輩。

以朝廷當前的糜爛局勢,鹽梟官結又如此的嚴重,兩淮鹽利還能維持在每年兩百萬兩銀的水準以上,又得德隆、崇觀兩代皇帝寵信不解,便可知張晏治鹽、為臣之能事。

雖然是個沒下身的閹臣,也堪稱當朝少有的能幹之臣。

若說虞東宮莊的苗碩是梁太后在江東的眼線,那張晏便是皇帝在江的爪牙。一個在崇州南面,一個在崇州北面,林縛在崇州想做什麼小動作,也沒有天高皇帝遠的便利。

營中備有棺材,曹子昂派人將徐鍾屍體收殮走,林縛陪同張晏走進已經給搜查了一遍的鶴城塞,宋小波身為鶴城司都監自然不能缺席——他那兩三百斤的肥碩身軀經過一個多月的折騰,瘦下不少,雖說比常人還要肥胖許多,也不再走路都要人攙著,想來張晏這一個多月沒給他好日子過。

“鶴城防務以後便要依賴林大人了……”張晏登上鶴城塞的牆頭,看著外圍的壕牆圍壘,小小的軍塞給圍了一個多月,竟隱然成為大城的格局,林縛什麼心思,他焉能不知?

且不說早前就有密約,當前的局面,江東郡的半個東線都要江東左軍來支撐,林縛硬要將鶴城佔過去,張晏也沒有辦法阻擋。

“御守疆海,下官責無旁貸也,”林縛說道,假裝無意的提起苗碩來,說道,“下官在嵊泗時,內常侍苗大人也如此勉勵下官,曾許奏請萬壽宮出銀六千兩捐為江東左軍的軍資。下官也不知宮中的規矩,是不是婉拒為好?”

聽了林縛這話,張晏果然是眉頭一凜,但轉念間又恢復如常,笑道:“苗碩有這心意,林大人怎麼能推卻?再說虞東也要依仗江東左軍守嵊泗,撥些毛是應該的……”

“既然張大人這麼說,苗大人那邊我就不拒絕了。”林縛說道。

張晏見林縛倒不像是裝糊塗,心裡反而有些疑惑了,便說道:“江東左軍此役守土有功,殲、俘寇兵盈萬,郡司賞之,本官就不多嘴說什麼;此外林大人護鹽有功,本官將專奏聖上,為林大人請賞……”

“這個,這個,下官怎擔當得起?”林縛誠惶誠恐的說道。

“這是應當的,”張晏說道,“太祖皇帝曾言,賞罰不分明,何以立國?先帝用本官治鹽事,曾言鹽鐵使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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