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攙扶晉安郡王。
“快鋪好床。”婢女進來,見半芹還有些呆呆,忙催促道。一面也疾步過來。
半芹這才回過神,有些慌張的將地上的枕頭撿起來,和婢女一起將被褥整理好。
晉安郡王卻還穿著喜服。少不得又是一陣忙亂的脫下來,折騰完這些,屋子裡的燈便又多點了兩盞,窗外已經是夜色濃黑。
“夫人,您看留下兩個值夜伺候的人夠不夠?”內侍小心恭敬的問道。
“不用。”程嬌娘說道。
“我家娘子…夫人。”婢女忙出來說道,“夫人不習慣有人值夜伺候的,公公帶著人去歇息吧。”
外間要甩臉走但是又放不下晉安郡王的顧先生聽到這裡再忍不住了。
“那怎麼成?殿下如今這樣…”他說道。
“如今這樣你們在跟前伺候著就能好了嗎?”程嬌娘的聲音從內傳來。
李太醫低下頭忍著笑,伸手拉住氣的面色鐵青的顧先生。
“走吧,走吧。”他低聲說道。“顧先生你不知道,這娘子診病就是從來不許人在跟前看的。”
“是啊。有程娘子一個人在,也比我們十個強。”內侍也鬆口氣說道。
站在門廊下。紅燈籠映照的顧先生臉色通紅。
“你們倒是放心的很。”他瞪眼說道。
內侍看著院中輕輕嘆口氣。
“先生,有時候人得認命。”他說道。
認命?
“她是可信的還是不可信的,這都是殿下的命了。”內侍輕聲說道,一面垂手低頭走下臺階。
什麼亂七八糟的!
明明可防可避的事,怎麼就成了命了?
顧先生皺眉。
“先生放心吧。”李太醫說道,從顧先生身邊邁過,“如果她不可信的話,這世上就沒人可信了。”
顧先生皺眉,看著魚貫退出來的內侍侍女,再看已經走到院門口的李太醫二人,只得無奈的跟上去。
“你們最好別再誑騙我第二次!”他咬牙說道。
說出這句話,前邊的李太醫和內侍的肩頭似乎縮了縮,旋即加快腳步。
婢女伸手滅了兩盞燈,看著坐在几案前已經重新看書的程嬌娘。
“娘子還要喝茶嗎?”她問道。
“不用了。”程嬌娘說道,放下書想了下,“點根香吧。”
婢女愣了下。
“是娘子自己做的那盒子香嗎?”半芹問道。
程嬌娘點點頭。
半芹便忙去找。
“娘子還做了香?”婢女跟去幫忙。
在東次間裡的箱子裡翻找一刻。半芹高興的拿出一個小盒子。
“是啊,四郎君不在了那幾日,娘子每日就做了一點。”她說道。
婢女不常在家。這些事自然不知道,聞言嘆口氣。
“這香一定很好的。”
看著香點燃。婢女含笑說道。
程嬌娘搖搖頭。
“不好的。”她說道。
“娘子做的一定是極好的。”婢女說道。
程嬌娘笑了。
“那倒是,我做的是很好。”她說道,看著她們二人點點頭,“你們去歇息吧。”
婢女和半芹點點頭。
“娘子我們就在外間。”她們說道。
屋子裡恢復了安靜,程嬌娘看完了最後一個字放下書,外間丫頭們悉悉索索的聲音已經沉寂了,漸漸的有微微的鼾聲傳來。
提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下,兩個丫頭挨著枕頭就沉沉的睡去了。
程嬌娘轉過身看著臥榻上。
臥榻上的男人也安靜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