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收縮,不過觀音尖附近尤有大量的潰兵沒能殺滅。
龍爪巖與山門巖之間所架設的懸索橋,眼下還只是單向往南岸輸送人馬與甲械及其他補給物資,根本騰不出空來將戰俘送往北岸去;而南岸即可面臨敵軍瘋狂的反撲,人馬守陣還尤為緊缺,不可能為看守戰俘耗費人力,陳漬暗地裡要求將卒殺潰不收降。
敵將烏雅和藺率部下馬而戰,但將戰馬都集中在山門巖南側的一處山坳裡,沒有來得及撤出去,叫梁壽帶人繳獲,當即挑了兩百餘會騎兵的戰卒,縱馬在觀音尖以南砍殺潰兵。
陳潰站在觀音尖山巔的巨巖上,與梁壽說道:“叫這些龜兒子悠著,給老子立即縮回到觀音尖南面來。田常在西邊,有可能出工不出力,但東邊的周繁,是甕中老鱉,怕不會輕易認命,會狠狠的掙扎一下,接下來沒那麼輕鬆……”
“……敵兵沒那麼快能反應過來。”看著坡谷都是潰兵,這時候就收縮兵力,梁壽有些不甘心。
“這些潰兵沒有一整天清理不乾淨,莫要囉嗦,”陳漬瞪了梁壽一眼,“留那兩百人在山後練練馬術,外圍的人馬都給我撤回來,到南面結陣,該挖的壕溝給老子挖起來,該豎的柵牆給老子豎起來,守不住觀音尖,不把襄陽往谷城的口子紮緊了,把眼前這兩三千潰兵都殺個乾淨,都抵不個屁用!”
雪粒撲面飄落,只是山下給潰兵、追兵踐踏,沒能積下雪來,只有山間的樹梢開始積白;羅文虎也站上觀音尖,眺望左右。
敵兵潰後,四處逃散,就算外圍沒有敵兵逼近,一時半會也沒法清剿乾淨。眼下比起殺潰,更重要的是要將周繁、佟瑞麟、普碣石等部逾六萬敵軍都封鎖在石龍嶺以東無法西逃——這也是渡河進行鎖喉作戰最主要的目的。
廟灘嶺與石龍嶺都是荊山北麓的餘脈,與荊山北坡分別形成兩段峽谷,是襄陽往谷城的必經之地,寬處不過三四里,險窄處僅二三百步,但到兩山之間形成一個臨水的半盆地地形的豁口。
這個豁口就是仍滯留在襄陽逾六萬敵兵西逃的咽喉,陳漬率部渡到南岸,就是要改變掐住這個咽喉,叫在石龍嶺以東的襄陽敵兵無法西逃。
觀音尖就位於這個豁口的正中央,站在觀音尖往南眺望,能一覽無途的看到荊山北坡的崇山峻嶺,就在六七里外,而襄谷驛道離觀音尖都不足五里;有一條無名小溪從荊山北坡掛下來,從觀音尖西側流淌過來,流入漢水。
在陳漬的命令下,外圍的軍卒開始往觀音尖南面的開闊地收縮,而源源不斷走棧橋過來的淮東軍甲卒,也從觀音尖東側繞過,進入淺溪東岸的陣地。
雖說鐵絲繩懸索也能夠一次承受兩三千斤的重物,但透過懸索將精鐵所鑄的盾車、床弩、蠍子弩等戰械運到南岸來,總是有很多不便。此時棧橋鋪成,而敵水軍戰船還沒能過來擾襲,床弩、蠍子弩、盾車以及窄廂輜車則能直接源源不斷的走棧橋到南岸來,加強觀音尖以南的守禦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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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昏之時,敵襄陽、水軍的戰船終於從下游趕來,但淮東軍總計有四千戰卒已經走懸索橋渡到南岸。
雖於棧橋會面臨來自敵軍戰船之上的直接攻擊,人馬渡河被迫中斷。
崖岸直接水面的床弩這邊也是巨箭裝槽,“咔咔咔”上絞弦,而在床弩陣之後,則十數架重型拋石弩以及數量更多的蠍子弩,在龍爪巖的右翼、在棧橋的上游,更是千餘輜兵正滿頭大汗的將一截截重逾千斤、甚至數千斤的樹幹推上崖岸。
一旦敵船接近,這些粗大的樹幹順著勢如奔馬的湍流而下,對敵軍船陣的破壞力不會弱於床弩、蠍子弩。
有時候傳統的簡單戰術,也十分的實用。
很顯然,敵軍也十分明白棧橋一日不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