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字,有不同的理解,老爺子能讓我說一說麼?”
徐康國一愣,目光如炬,“你說。”
“我認為從有人的那天起,人就是群居的。有群體,有組織,進而上升到有黨派。從古到今,從未變過。您老不想徐家參與派系爭鬥,用心自然是良苦,但徐家身居高位,拉攏、試探,想必從來就沒斷過。往日還好,可眼下到了姜秦兩係爭斗的緊要關頭,以前不敢給徐家下套的人,現在也都敢動手了。這一來說明局勢卻是緊迫,二來說明徐家想避開派系爭鬥,很難。既然避無可避,何必避?”夏芍抬眸問。
這話卻聽得徐彥紹都眉頭一跳!徐彥英剛放下心來,接著便恨不得給夏芍使勁打眼色!
在徐家,都知道老爺子不喜派爭,因此平時在外頭即便是碰上拉攏試探,徐家人也是大多含糊過去。雖然夏芍說得對,確實有避無可避的情況,身在官場,誰也無法至清至純,難免有些利益相交相換的時候,但這樣的事,都是不敢叫老爺子知道的。
連說都不敢說,哪有敢開口勸老爺子參與派系爭鬥的?
這女孩子,膽子可真大!
“姜秦兩系,總有鬥出個勝負的時候。我雖不在政,卻也知道勝者為王的道理。贏了的執掌國家大權,輸了人或許從此一蹶不振。聽著這是事關私利的事,實則當真事關的只是私利?掌國權,便關乎國運。您老身居高位半個世紀,派系爭鬥到底避不避得了,您心中自然清楚。既然避不了,而您老又想心繫國運民生,何不用您的雙眼看看,姜秦兩系,誰更能擔得起國運?誰更能造福民生?派系爭鬥,並非全為營私,他們營私,您為國。出淤泥而不染,身在汙壇,也可正己身!”
夏芍一眼看向書房的墨寶,“徐家的正字,我認為不該教條。既然為國,便要敢於為國。即便有不知情的人誤以為徐家結黨營私,那又如何?不怕汙自身名利,才對得起這個正字!”
徐彥紹站著不動,目光深沉。徐彥英則低低吸一口氣,看向老爺子。
徐康國坐在書桌後,從夏芍開始說話便一言不發,此刻聽她說完,依舊不言語。只是蒼老卻炯亮的雙眼鎖著眼前年輕的女孩子,目光威嚴,注視。
他身居高位半個世紀,豈能不懂她說的道理?只不過,徐家這些子弟,深知他對結黨營私深惡痛絕,因此誰也不敢在他面前說這話。他們怕他震怒,便守著他的喜惡,不敢參與派爭,更不敢跟他說這番話。
這番話,或許他們心中也這樣想過,也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還有這樣一種方式。
無論如何,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番話。
這孩子,現在還不能算是徐家人。
徐康國看著夏芍,仰頭長嘆一聲。這一聲長嘆,簡單,卻最是複雜。
徐彥英看向老爺子,怎麼,老爺子不生氣?
徐彥紹則目光微震,轉向老爺子。怎麼,老爺子也是這樣想的?
“你說得沒錯,但這麼做,首先得心正。不管遇到多大的利益誘惑,都能堅持以國為先,否則便成了以為國之名謀求私利。如果變成這樣,還不如不參與派系爭鬥。”徐康國道出了這些年為何不讓徐家子弟參與派爭的真正理由。他是怕他們把持不住,最終還是為己爭利。
這話與其說是說給夏芍聽的,不如說是說給徐彥紹兄妹聽的。
兩人靜悄悄的,不知心中所想,徐康國卻還是看著夏芍。
“身居高位,很多事情要權衡。就像今晚的事,你有理由這麼做,但外頭那些圍觀群眾不知道你的理由。他們只看見出動了軍隊,在他們眼裡,這就是京城權貴子弟紈絝鬥權。你們要為國家的形象考慮考慮,為軍隊在群眾的心目中的形象考慮考慮。顧慮影響,權衡利弊,遇事不光要算計那些跟你有利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