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寶物,我不好佔你便宜。”少年微微一笑:“物品或貴或賤,只在施受之人心念之間。小姐覺得我以此交換是吃虧了,可我卻覺得是佔了便宜。”
玉言見他談吐風雅,心裡很是喜歡,正要點頭跟他換了,忽然莫邪在旁邊道:“我這裡也有一塊手帕,想換拂塵。”玉言訝然瞧他,轉頭時已在想,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理他了,他卻找上門來,正要給些顏色他看看。可當她看見人家手裡拿著那塊手帕,心意轉換得她自己都想不到。莫邪手上之帕,色做松花,手工是精緻,但也不過是坊間出品,可不知為何,在玉言看來,竟比盲眼少年手裡素帕更是吸引,連心臟也止不住一陣急跳。
旁邊盲眼少年忽然低低一聲嘆息,莫邪已喝道:“要換不換,機緣只得一回,身為真君自該當機立斷,勿留終身之憾。”玉言被他喝得渾身一抖,也不知為何突然對他生了幾分畏懼之意,不爽的皺著眉,又打量那手帕一回,終是覺得這手帕看去普通,可裡面一定大有文章,不然怎會讓眼中放不下諸寶的自己,轉移視線不能。
終是忍住氣道:“換就換。”遞過拂塵,把莫邪手上松花手帕拿了,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硬是看不出什麼特別,可就是這樣拿著看著,心裡就湧上一陣酸酸甜甜的滋味,好像吃了半熟的果子,吞不是,吐也捨不得,很是奇特的感受。
耳畔聽到那盲眼少年又是低聲一嘆,心裡微微歉疚,對那少年道:“抱歉,這帕子我不打算再換了,你的寶帕寶相莊嚴,還是留給更適合的高人吧。”
少年微微一笑,轉向莫邪,灰濛濛的眼眸“瞅”著他。莫邪對他態度卻是溫和,只淡然道:“白鷺尾紗,下水不沉,入火不燃,人間至寶。閣下還是好生收回吧。”
少年深深“看”他一眼,忽然盈盈下拜。莫邪也不退讓,領受了這一拜,少年立起,“瞧”了“瞧”玉言站立方向,嘴唇微動,欲說還休。莫邪道:“莫言,莫言,佛家有云:一說即錯。”少年抿了抿嘴,慢慢後退,便要隱入樹叢中。
突然玉言叫道:“慢走!”少年訝然留步,長袍下襬無風自動,幾欲騰風而起。玉言道:“我有一對好東西,寶庫裡拿來照明用的,這次出來正好帶在身上,或許你用得著。”說著拿手一拋,兩顆晶亮的小珠子劃了道圓弧,向少年拋去。
少年自然而然聽風拿手一接,接觸瞬間,臉上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玉言只道:“我拿著這東西也是沒用,就給你吧,也算謝了你獻帕之情。”言畢,拂袖走開。
少年痴“望”著掌中一對晶亮寶珠,乾涸多年的眼眶,突然湧出淚花。
莫邪瞧著玉言離開方向,要說她全都忘了,怎地還會對白秋如此關照,還給他從寶庫裡把他一雙眼珠給找了出來,特地帶在身上,但要說她記得前塵,卻為何能對他無嗔無怒,無動於衷。
她似乎改變了很多,但又似從未曾改變。
《最鴛緣(女尊)》錦秋詞 ˇ偷換合歡結,舍君龍涎囊3ˇ
三山法緣大會前日只是個見禮,並“捨得”的交換儀式,除此並無別的安排。玉言嫌那貴賓席氣悶,離開席間自去閒逛。卻見一處搭了顏色鮮豔的油布帳幕,內裡用綢緞裝飾,佈置得華麗美觀。幕內幾個打扮大方的清秀僮子在照看著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事,玉言一眼瞧過,便看到幾樣在龍宮來說很是尋常,在人間看來卻算是名貴珠寶的珊瑚明珠等物。
那些僮兒看守著這堆雜七雜八的寶貝,不少修道人過來放下手上東西,揀了一樣寶貝走,他們定必行禮應道:“隨喜,隨喜!”然後把修行人放下的東西都收進一個大木箱裡。
有些修行人貪圖寶貝,放下的只是極其尋常的法器,甚至有的還是木魚等物。她們也自知價值懸殊,臉上多少有點慚愧之意,但這些僮子依然笑容可掬,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