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
現在她終於找到他,在天庭中,他果非凡塵中人。他是天帝最崇信的樂師,天庭中最具慧根的仙人,五百年前已被冊封真君,尊號“莫邪”。
現在她什麼都沒告訴他,只是問了句:“還記得我吧?”滿懷希望。
他頜首。
她高興起來:“我去找過你,原來你在天上,怪道我找不著!”
“我叫玉蜒。”她自我介紹。
他只是微笑,“玉蜒將軍,幸會。”
“叫我小玉,或者玉蜒。”
他仍舊微笑:“玉蜒將軍,失陪了。”他隱藏在微笑之下的驕傲,衝出眉角,飄散在風中。他轉身跨出高高的門檻。殿柱上飛出的金龍還在梁閣下游走,綵鳳在頭頂鳴叫,五色祥雲慢慢彌散,這番景象最是好看,有幾分像是下界的黃昏。守衛在臺階兩側的天兵們紛紛彎腰行禮……不是對他,是對他後面那個人。
他不經意的回頭,剛受冊封的戰神將軍跟在他身後,距離拉出七八步。
他站定,她便也站定。有點不耐的,她把頭上芙蓉金冠摘下,有風吹來,她的發散開,起伏如黑色的波浪。她定定的瞅著他,幾分固執,幾分委屈。
莫邪發覺她竟十分秀麗。
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不符合戰神這種稱號的東西,這種東
《最鴛緣(女尊)》錦秋詞 ˇ緣劫無單至,地獄生紅蓮3ˇ
對莫邪真君的迷戀令玉蜒無暇他顧。這種迷戀類似符咒,對於初固心智意氣風發的少年戰神,它太過分近乎於致命。
她夢想中的自己,早在五百年前,不,一千年前便與他相識,在垂柳依依金光粼粼的湖畔,卓然靜立的少年,以星光為眸,裁紫霞為衣,將紫竹削成的長簫緩緩遞至唇邊,菱角薄唇輕啟,吹出清幽出塵的曲子。
那時,必定是繁星滿天,飛花似夢。她臥在青石池底,靜靜的相伴,靜靜的傾聽,時光便如流水般溫柔清澈的流過,流了千年萬年,流向永遠。
新冊封的戰神將軍,狂熱追求莫邪真君的事情,像瘟疫一般迅速傳滿天庭,跟流言的唯一區別在於,它是真實的,甚至,比傳言更誇張。
據說,玉蜒將軍施了法術,在向來只盛開紫色雲曇的仙湖上,移植了萬朵白蓮,並令它們在莫邪真君經過湖畔的時候齊齊開放,以博他一個回眸。
據說,萬朵無瑕白蓮一同綻放仙湖之上,壯麗的景象令任何一個觀者落淚,卻只換來莫邪真君的一聲嘆息。袍袖一揮,萬朵皎潔白蓮都變成了金蓮,如同他體內湧動的血液一般顏色。
據說,莫邪真君天賦異稟,體內所流碧血破體流出時,會凝成千瓣金蓮。玉蜒將軍很明顯是知道這個傳說的,堂堂天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戰神,在滿池金蓮前吐得□。
據說,力量強大到刀槍不入,即使受傷也能迅速自愈的龍王,也會在酒宴上喝酒喝得胃出血,這個意外絕對可成為一萬年來最轟動的頭條新聞。
據說,那一天,玉蜒將軍喝醉了,抓住莫邪真君的袍袖,口齒不清的說:“真君……我真愛你……比自己的生命還要愛……不知道什麼緣由……”
據說,莫邪真君只是很冷靜的削斷自己的袍袖,很鎮定的回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將軍,你錯了。這不是愛,是個錯誤。”
據說,年輕的戰神與年輕的真君,他們之間被下了某種詛咒,註定一個永遠在前頭跑,一個在後頭苦苦追,一圈又一圈的追逐,永無止境。
據說,莫邪真君不堪糾纏,曾經許給龍王戰神□緣,以解情結,不想血角三青循聲尋到,擾亂天庭,被罰剮鱗之刑。一夜過後,糾纏不但沒有解開,反而因為增了血仇變得更為糾亂。
其實,這是唯一最接近真相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