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著熱,讓人不要燒他。
“他這樣多久了?有沒有吃降溫的藥物?”黛玉仍舊慢慢地移動冰塊,並不回頭。
“郡主那天走後不久,王爺就吵著熱,然後身上便燒紅了起來,讓奴才拿了冰塊來,他竟然連著吃了好些,哪裡知道竟是絲毫不頂用的,最後就昏迷過去了。奴才們沒有辦法,這才拿了冰來為王爺降溫的。”看著床上受罪的主子,於祿恨不得以身代之。這會兒更是哭喪著臉,含著一包眼淚,雖然皇上並沒有責罰他們,但終究也是他護主不利啊!
“綠萼姑娘不是來了嗎?她怎麼說?”淡淡地問,目光卻依舊凝在蕭翰陽的臉上。
“綠萼姑娘開了一些藥物,不過吃下去也只有半個時辰的效果,而且綠萼姑娘說,她雖然護住了王爺心脈,不至於讓熱毒攻心,但最多也不過撐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沒有解藥,又找不到九色九轉天蓮,王爺他……他勢必燒壞五臟六腑而死。”說完最後一句話,於祿的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再也止不住了,皇上在一邊聽著,也是忍不住拭淚。
“那為什麼不派人去尋天蓮?為什麼不趕緊熬了藥給他喝?你們就看著他這麼受苦嗎?”看著蕭翰陽不斷地囈語,喊著“燙、燙、不要燒我……”黛玉的心忍不住糾結了起來,痛得她幾乎要歇斯底里。
“這個……”於祿正要解釋,旁邊皇上先發話了。“朕已經派了十幾撥人趕往天雲峰尋找天蓮,只是那天蓮畢竟只是傳言,從未有人見過,一時半刻只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著道:“綠萼姑娘開的藥雖然有效,但她也囑咐了,四個時辰吃一次,多吃了也會傷身,而且慢慢地就會失去效用。”
“那就沒別的辦法了嗎?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受苦嗎?”淚汪汪的明眸看著皇上,滿是乞求和無助。看皇上搖頭,只好再度轉向床上,他又在囈語了,這一次說的不是痛,而是:“玉兒,快閃開……”
“皇上,能讓我一個人陪陪他嗎?”哀婉的聲音,讓人無法拒絕。皇上不忍再看,終於帶著眾人離開。紫鵑擔心姑娘,欲待留下,卻見司馬聖風拉了一把,搖搖頭,也只能無奈地跟出去了。
這裡黛玉一邊拿著冰塊為蕭翰陽擦拭,一邊想著兩個人的過往,不能不說,蕭翰陽其實一直都很彆扭,從在林府的第一次見面,他說話就處處針對自己,挑自己的錯,後來去榮國府傳旨,恰逢自己偷溜出去,他就愈發地說些令人生氣的話,而第三次上元節,本是要接自己出來消散,卻偏偏以皇上的名義說事,路上自然又是一場矛盾,後來若不是於祿說了皇上冊封郡主之事,黛玉還真感覺不到蕭翰陽譏刺背後的關心。
為何當面如此彆扭,卻背地裡為她想的那般細緻呢?看著手下那俊美無籌的面容,突然發現原來他若不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寒氣,只怕連寶玉、蕭翰翎、司馬聖風等人都及不上他的。至於那彆扭嘛,黛玉不由地想起初中時的一對男女同學,那男生總喜歡捉弄他前桌的女生,不是在她文具盒裡放毛毛蟲,就是偷扯她的小辮,惡作劇接連不斷,卻總只針對那一個女孩兒,為此那女生沒少告他的狀,他自然也捱了不少批評,但卻仍然樂此不疲。
直到後來大家都成年了,他才在一次同學聚會中說出當年的因由,因為我喜歡她,想讓她注意到我,給她留個與眾不同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