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看見一堆雜亂的資料,還有一堆冗長的化學符號。
「你在忙什麼啊。」凌洲輕輕地問,「以前也沒見你熬夜看書。」
裴斯年低聲應著他,過來一會兒才說:「一個啟動了快十年的專案。」
「什麼專案。」裴斯年為什麼要在一個十幾年都沒動靜的專案上,耗費這麼多時間?
換句話說,以裴斯年的實力和學識,什麼樣的專案能絆住他十幾年?
「我進入學術界之前就在構思的一些東西。」裴斯年說著,看了凌洲一眼,笑說,「說起來,你才是我完成這個專案的動力。」
凌洲隱隱覺出有什麼驚天秘密正在浮出水面。
男人專注地盯著電腦端變動的數值,面上異常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平地驚雷。
「小洲,你相信這個世界存在永恆麼?」
凌洲背後一寒,「裴斯年,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想留住時間。」男人淡淡地說著驚人的話語,「我想,試著打破這個世界的規律。」
凌洲啞然。他終於明白裴斯年的執念是什麼。
男人竟是在追求世人想都不敢想的永恆。而且不止是停留在「想想而已」。
裴斯年竟狂妄到想要將這個世界踩在腳下。
面對這個智商奇高,執行力也強得可怕的男人,凌洲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何開始忽悠他。
「以前我只不過想要試試,將世界運轉的規律打破。」裴斯年輕描淡寫地描述著自己駭人的野心。
「可直到我遇見了你。」裴斯年親了親凌洲的臉頰,他依舊溫柔地望著凌洲,「比起實現自己的野心,我更想跟你一起超越時間,永遠在一起。」
凌洲舔舔乾燥的唇,說:「可是,這並不可能啊。」
「小洲,我不相信我麼?」
相信。就是因為相信以裴斯年的實力一定可以成功,所以凌洲才會無言以對。
凌洲試著跟裴斯年講道理,「生命的寶貴之處就是在於,它有終點。」他想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無力的言語。
男人緩慢地撫摸著凌洲的脊背,「可我不想失去你。」
「我想試一試。」裴斯年說,「而且,我似乎已經快要得到最終的成果。」
凌洲看不懂那堆深奧的資料,卻能看懂裴斯年眼底的勢在必得。
當天夜裡,凌洲就交代系統將全部的計劃提前。他有種強烈不安的預感,裴斯年,絕對比其他三個男人更能搞事。
並且,裴斯年搞事的層面還要更上一層,甚至,位面、時空這些看不著摸不透的東西,也遲早會被男人發現。
凌洲不能再沉溺在男人的溫柔鄉裡,裴教授的懷抱再溫暖,也比不過現實世界裡的一碗熱餛飩。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裴斯年都忙到深夜才休息。
在凌洲強烈的不安中,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裴斯年倒是一如往常地照顧著凌洲的飲食起居。哪怕再忙碌,他也不會忘了監督凌洲吃早餐,他依舊會給他收拾畫具,叮囑他好好吃飯。
彷彿一切都沒有不同。裴斯年還是那個溫柔操心的老父親,凌洲還是那個被寵愛的小男朋友。
可就在這樣的寧靜中,一個晨光微熹的清晨,系統的聲音響起。
【裴斯年黑化值歸零。】
一直卡在50的黑化值一夜之間清零。
裴斯年的執念消失了。或者說,裴斯年的野心實現了。
在那一刻,凌洲第一次感到了慌張。
「小黃。」凌洲站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準備好了沒有。」
【您放心,plana已經準備完畢!】系統檢測到凌洲的情緒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