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站在小餛飩攤子前, 要了一碗清湯豬肉餛飩。
「老闆多加香菜和芝麻油,不要辣椒,謝謝。」
一碗熱乎乎的小餛飩,就凌洲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站在小攤子邊, 一邊吃一邊跟老闆嘮嗑。吃飽喝足就踩著點兒去上早課。
不遠處的車內。看著凌洲沒心沒肺的模樣,顧成耀目光一沉。
看來,他的猜測不錯。
在凌洲眼裡, 他們確實什麼都不是。
難怪, 凌洲能毫無心理負擔地遊走在不同的世界, 像是對待遊戲裡的虛擬人物一樣,將他利用完,就丟在一邊。
從前,顧成耀總以為凌洲愛玩兒是天性。可他沒想到, 凌洲確實只是在玩遊戲。
一個只有他當真了, 對方卻不曾走心的劣質遊戲。
「顧總,今天的會議還是改線上嗎?」秘書見顧成耀沒有回公司的意思, 於是問他。
顧成耀:「取消。」
秘書微微有些吃驚。這幾天顧成耀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有些反常。
就像今天,明明顧成耀很早就到了公司,可會議開始沒幾分鐘,一向敬業的顧總卻暫停了會議開車來了這裡。
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顧成耀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坐在車子裡看著進出的學生,像是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塑。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顧成耀的眼神才微微一動。
他盯著不遠處那個漂亮狐狸相的青年看了很久,卻依舊只是維持著原來的坐姿,不靠近、也不開口。
秘書也不敢開口說話,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那個好看的青年一出現顧成耀的氣場就愈發冷厲。
不知過了多久,等凌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內,顧成耀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微微吐出一口氣。
他像是疲憊極了,仰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眼前卻全是關於凌洲的記憶碎片。
凌洲耍小脾氣不理他,晚上卻又因為怕黑偷偷來他的房間;
作天作地想要去酒吧玩兒,等真的去了又嫌太吵要回家打遊戲;
一遍遍撒嬌似地問他『工作重要我重要』,得到了回答卻耍賴不肯相信。
一幕一幕,就像是才剛剛發生過一般。
哪怕是得知了凌洲三心二意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顧成耀也緊緊地抓著這些回憶自欺欺人,他跟凌洲一定比別人有著更深的羈絆。
真是可笑。顧成耀苦笑著嘆息,凌洲或許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成過一個真正的人,談何感情?
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凌洲為了完成任務而已。
「顧總。」秘書小心地出聲。
顧成耀止住了愈發陰沉的思緒,他按了按發疼的額角,冷聲開口:「說。」
秘書:「a大的裴教授剛剛來過電話。」
裴斯年?顧成耀睜開眼,裴斯年這個時候找他做什麼?
看樣子,對方也猜測到了什麼——不,顧成耀回憶起裴斯年遊刃有餘的模樣,隱約明白,或許裴斯年是他們之中最先知道一切的人。
難怪,這個男人從來不會因為其他人的出現而慌亂,還能假模假樣在凌洲面前偽裝自己。
顧成耀:「他說什麼。」
「他留了口信,說他現在在趕來學校的路上,讓您幫忙留意一下校門口的動靜。」
「他想做什麼」顧成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無名指。他習慣了在深思的時候轉動戒指,可這一次,他沒有摸到那枚素戒。
是了,他已經將那枚戒指丟進了垃圾桶。
「走吧。」顧成耀不知在跟誰較勁。帶著不甘和惱怒,他刻意不想管這些破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