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嚴霜燼發現, 自己對眼前的人一無所知。
「豪門爭鬥?從小流浪?被哥哥追殺?」嚴霜燼每說一句,就朝凌洲逼近一步。
可對方的臉上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急於辯解。
凌洲竟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而嚴霜燼, 竟是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絲自暴自棄?
嚴霜燼:「怎麼,現在連騙都懶得騙了?」
凌洲看了他一會兒,而後在嚴霜燼兇狠的眼神中,靜靜地點了點頭。
那一瞬間, 嚴霜燼和時鈺幾乎同時深深吸了口氣。
但是,他們卻可悲地發現,無論凌洲鬧得多麼驚天動地, 他們都拿他無可奈何。
早就被愛意深深裹挾, 再怒再恨, 也捨不得動他一根手指。
嚴霜燼:「凌洲,我要一個解釋。」他生平第一次這樣兇凌洲,以至於凌洲下意識往後縮的時候,嚴霜燼才意識到自己過於強悍的語氣。
「凌洲。」嚴霜燼握住了凌洲的肩, 儘量剋制著胸中的驚濤駭浪, 「我需要你的解釋。」
而凌洲依舊緊緊地抿著唇,他的視線在時鈺和嚴霜燼之間來迴轉動。
隨後, 他似乎做出了某些判斷認定時鈺的情緒更加穩定——於是,凌洲弱弱地叫了聲「大哥」
隨即,嚴霜燼的肩膀被男人按住。
時鈺分明也在失控的邊緣,可不知道為什麼被簡單一聲「大哥」哄得丟盔卸甲。
「放開他。」時鈺扯開嚴霜燼。
他沒有看向凌洲,也許是怕自己失控,也許是怕被凌洲輕易地勾引。
「今天我必須帶他回去。」時鈺側身站在凌洲跟前,擋住了對麵人過於凌厲的視線。
嚴霜燼怒極反笑,「你覺得,現在我會放他走?」
時鈺:「你沒有選擇。」
「痴心妄想!」
時鈺:「他必須跟我走。」男人頓了頓,沒有回頭,「小洲,現在逃跑已經太遲了。」
聞言,凌洲才將偷偷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這一次,時鈺是真的動了怒。他一抬手,埋伏已久的蒙面人就從四面八方躥了出來。
他沒有多說一句話,手底下的人立刻將整個街道團團圍住。
「抱歉小洲,你現在需要跟我回家。」
說完,凌洲就被幾個人圍著送上了車。
「凌洲,」嚴霜燼看著凌洲的背影,目光漸漸變得陰鷙偏執,「你敢再拋棄我試試。」
凌洲背影一僵,可在他回頭看嚴霜燼之前,蒙面人就團團圍上來,將他推進了車子裡。
凌洲沒有看見嚴霜燼滴血般的眼眸,但他明白,從今天開始,不僅是嚴霜燼——而是所有人,都會更加恨他。
當黑化值跟愛意值持平,凌洲幾乎確信,他們會選擇恨,而不是愛。
「小黃。」凌洲喚出了系統,「位面要是沒法修復的話」
【嗚嗚嗚,主人不是您的錯是我連累了您】
「我的工資還發嗎?」凌洲冷漠地說,「雖然你用羽毛抵了一萬塊,可位面說好的獎金也沒發。」
那可是整整一萬塊啊。凌洲有些惋惜地想。
【收到休眠指令,現在立刻關機。】
系統收攏了翅膀,將頭埋進毛絨絨的羽翅下雙眼一閉,安靜等死。
其實,凌洲現在的心情跟系統是相似的。
就好比一個岌岌可危的氣球爆。炸前,抱著它的人每時每刻都要提心弔膽。可當氣球嘭一聲炸了的時候,害怕、惶恐、焦慮,忽然都隨之而去。
凌洲最後的秘密被轟然炸開的那一刻,他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橫豎都是一個死,躺平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