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嘆了口氣,笑著說:「你是他哥哥吧?看你這麼緊張他。」
那人頓了頓,說:「不是。」接著又補充,「我們不熟。」
「不熟?不熟你大老遠背著人百米衝刺跑過來,又是喊醫生,又是打電話要送他去醫院的,著急忙慌的,臉都嚇白了——」
凌洲咳嗽了幾聲,打斷了校醫的調侃。再說下去,就嚴霜燼那狗脾氣肯定得羞憤而死。
「看,這不就醒了。」看著急匆匆跑過去的人,校醫笑著搖搖頭,「年輕人啊。」
「你怎麼樣?頭還暈不暈,還有哪裡不舒服?」
凌洲閉上眼,又睜開。畢竟剛剛經歷了生死,再看見熟悉的面孔,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見對方不說話,嚴霜燼拿起手機,「還是得去醫院。」
「不用。」凌洲抬手阻止了對方,「我就是心裡有點兒難受。」
感覺就像是心裡某個地方忽然被刺了一下,不疼,就是難受。
說不出的難受。
「嗯?」嚴霜燼抬手按在了凌洲額頭上。他的手很涼,附上凌洲額頭的時候,凌洲心裡難受的感覺終於消散了許多。
凌洲眯著眼睛,下意識蹭了蹭。
嚴霜燼飛快地收回手,冷哼一聲,「有那力氣見義勇為,現在知道難受了。」
「活該。」——嘴毒得一如既往。
「過來。」凌洲聲音還有些啞,他扯出一個笑,朝著嚴霜燼伸開手臂。
在嚴霜燼下意識靠過來的時候,凌洲結結實實將人抱在了懷裡。
「嗯——」凌洲低聲嘆息,「想你了。」
「你」嚴霜燼抬了抬手,到底沒捨得推開,只是語氣一如既往地冷酷無情,「你發什麼瘋。」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說時遲那時快,嚴霜燼二話不說飛快將凌洲推開,凌洲沒有防備,險些被他一掌推下床。
艹凌洲摸著撞疼了的肩膀,聽見門口傳來李依依的聲音。
「凌洲他好點了麼?」李依依臉上還殘留著烈日曬過後的紅痕,不安地望著凌洲床位的方向,見凌洲醒了,頓時眼眸一亮。
李依依小跑著來到凌洲床邊,將手裡的水遞過去,「凌洲,謝謝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謝謝。」凌洲接過女孩遞過來的水,笑了笑,「你快去集合吧,等會遲到了又會被教官罰。」
「好!」李依依點點頭,臨走前,又轉過來鼓起勇氣說,「凌洲你人真的很好,一點都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嗯?」凌洲莫明,「說的什麼樣兒?」
「說你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不是什麼好人。」李依依表情真摯,「但我現在知道了你不是那樣的人!」
凌洲:「」謝謝啊。
李依依走後,凌洲一把撩開隔壁床的簾子——只見嚴霜燼正坐在隔壁床位上,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凌洲。
「人走了,出來吧。」凌洲一邊擰水瓶,一邊犯嘀咕,「我怎麼就又渣又花心了。」
他明明誰都不愛!
嚴霜燼一把拿過他手裡的水瓶,凌洲:「謝了——」
咚一聲,李依依送的水應聲落進了垃圾桶。
「你特麼——」凌洲咬牙,將嘴邊的髒話憋了回去。不行不行,這人可不是顧成耀那樣的好脾氣,他可不想在醫務室跟這狗玩意兒打起來。
「英雄救美,見義勇為。」嚴霜燼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瞥著他,「凌洲,你現在越來越能耐了。」
「滾吧。」凌洲拉過被子躺下,「老子沒心情跟你吵架。」
凌洲閉上眼正打算睡一覺,鼻尖卻傳來一陣檸檬薄荷的味道——嚴霜燼俯身,掀開了他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