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時鈺皺了皺眉。他好像又聽見了不屬於這個房間的,電流的聲音。
「時鈺。」凌洲的聲音再一次搶奪了他的注意。
凌洲蓋好被子,稍稍靠近了一些,又靠近一些。
直到捱到了時鈺微涼的身體,才停了下來。
他仰頭,朝時鈺眨眨眼睛,「關燈睡覺吧,我有點困了。」
時鈺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在自己失控之前飛快按下了電源鍵,關閉了房間裡所有的燈。
可是,沒有了視覺衝擊後,聽覺、嗅覺便開始興風作浪。
時鈺聞見了凌洲身上乾淨的檸檬柚子味,他閉上眼,卻像是看見了黑暗中凌洲白生生的肩膀、筆直修長的腿
「你冷麼?」凌洲摸了摸時鈺的胳膊,對方的體溫偏低,就算房間裡開著暖氣也依舊帶著絲絲寒意。
還真是一條捂不熱的蛇啊。
時鈺沉默著,沒有答他。
凌洲撐著胳膊,支起半個身體,看著時鈺。
凌洲:「時鈺,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弄的啊。」以前凌洲對此就挺好奇。
按理說時鈺出身極好,從小錦衣玉食,出入少說都有四五個保鏢跟著,他是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呢?
「柳媛弄的。」黑暗中,時鈺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異樣。
凌洲:「是誰啊?時叔叔的敵人嗎?」聽著像是個女人的名字呢。
時鈺輕笑一聲,不知是冷笑還是諷刺,「是我的生母。」
「你母親?」凌洲微微睜大了眼睛。時家,似乎比他想得還要殘忍。
「那個時候,她發現老頭子在外面有人。為了報復他弄的。」時鈺輕描淡寫,將殘忍至極的至親殘害,一語帶過。
凌洲:「真是太過分。」他不理解這種心理。
「以前我也這樣覺得。可是,小洲你得明白,在時家這個深淵裡待久了,親情、愛情、公平、仁義道德,都會變得微不足道。」
時鈺罕見地說了很多。凌洲靜靜聽著,他彷彿看見年幼單純的時鈺被一點點抹去,他的良善和溫柔都消失在了時家這個虎狼窩。
最後活下來的,是人人畏懼的時鈺。
凌洲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俯身抱了抱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大哥。
大哥辛苦了。凌洲作為受過他庇佑的小弟,由衷地感激他當年的不殺之恩。
「時鈺,嗯——」凌洲的聲音啞了下去。
時鈺之所以是危險人物,就是因為,他並非什麼值得同情的好人。
自投羅網的凌洲抿著唇,想動,卻不敢動。
「小洲,是你先勾引我的。」
凌洲的眼睛漸漸習慣了黑暗,他慢慢看清了黑暗中時鈺慾念湧動的眼神。
他想往後縮,卻被時鈺一把摟住了腰。
凌洲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撞在了時鈺懷裡。
「小洲,我讓你舒服好不好?」時鈺的手很涼,抱著凌洲的時候,凌洲就像是被蛇纏住一般。
凌洲抬起頭,他跟時鈺的距離很近很近,能夠輕易地感受到男人的意。欲。
「小洲,我想你」時鈺用動作代替了接下來的話。
凌洲後頸被扣住,他被時鈺按著,吻上了男人微涼的唇。
為了不叫凌洲畏懼自己,時鈺將佔有慾和強勢收斂得很好,此刻在黑夜中卻緩緩露出了獠牙。
凌洲嘗到了唇上的血腥味。他掙不過,只能趁著換氣的間隙低聲說:「你說過,不會欺負我。」
「小洲,」時鈺吻著他,不肯輕易放過他,「我會讓你舒服的。」
凌洲按住男人的手,「我,我困了。」
可時鈺卻輕輕一笑,「那你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