虜騎在側,他們除了硬著頭皮攻城,還能有其他什麼辦法?
莫紀本是可惜自己的嫡系都消耗光了,趙金龍恨不得自己的這些“嫡系”都消耗光、都死絕,他派回家報信的心腹已經返回,他的父母、妻妾、兄弟、子侄、叔伯所有三服之間的至親都給當地官府緝拿歸案,待他臨陣脫逃、投降東虜的罪名坐實,就要給全部處以極刑。
趙金龍冷眼看著孫中武、聖天喜、周知眾諸將,心裡惡恨恨的想:沒分好處給你們,是我的不對;但是害我一族給誅滅,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你們不死絕,如何能化解我心間的恨意?
林縛也完全沒有想到叛將趙金龍率部過來,就立即擺開拼命的姿態來攻城,完全顛覆了他之前對趙金龍的認識,關鍵是他不清楚浙兵棄降的曲折細節。
林縛看著趙金龍借夜色迅在西城、北城全面展開,完全沒有節制使用兵力的意思,看其架式,怕是一次將這七八千人都拼光也沒有值得可惜的。
林縛皺著眉頭,還真是棘手啊,他原以為趙金龍部過來,要拖上三四天,攻城的烈度才會達到頂峰,沒想到一開始就要頂住狂風駭浪啊!看來要立即燒狼煙,透過周普上岸接近陽信了。
耿泉山、陳定邦等邵武諸將對趙金龍率部前來攻陽信,是仇人相見、分外的眼紅,陳定邦看到趙金龍騎兵在城外看軍情,恨得牙都咬繃掉半顆。
“江東左軍、晉中軍應該不會來跟我們邵武軍爭當這敢死隊了!”耿泉山將腰間的佩刀解下來,遞給林縛,說道,“林大人,我若不幸戰死,又找不到屍體,請林大人將這把刀送到我江西老家,讓我老爹、老孃看了這把刀有個念想。”
第50章 暗門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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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七日,天光大亮,降虜叛將趙金龍便驅部兵分四路強攻西城、北城,攻城奪門、附牆奪樓,一次就出動上千叛兵擁著衝車、洞屋車、壕橋車、雲梯、巢車衝到城腳根。
以雲梯搭牆,數十人附上,十數架雲梯在北城,一次附牆攻擊北城門樓就是有五六百人。退回去是死,督戰隊的大刀不會因為你是自己人就手軟。停著不動也是死,城頭洩下來的擂木、滾石彷彿山洪暴。衝上去,能站穩腳跟說不定就不死;這關頭,只能硬著頭皮爬雲梯往上衝。
虜兵中擅射的弓手在盾牌手的掩護下,逼迫城腳根,舉弓朝垛牆口的守軍射擊。虜兵這幾天又花工夫造了好些輛巢車來。巢車是一根高木將一座吊塔高高的舉到空中,與城頭平齊,甚至高過城頭,射手站在巢車裡拿弓弩向城頭攢射。
城頭的擂木、滾石都是拆屋破宅使工匠稍加改造便運上來的,倒是無究無盡。輔兵們抱起滾石、抬起擂木,對著雲梯上以及站在雲梯腳跟護梯的虜兵或叛兵狠砸。城頭精銳甲卒都嚴陣以待,他們中有的是專門的盾牌手,持盾掩護輔兵及其他戰兵,其他戰兵則等敵人爬雲梯頭露出垛牆口,再予以凌厲反擊,將其殺潰下去。
按照要求,弓弩手還額外備有三根弓弦,連同弓弩上一根,共有四根弦。這幾日來將四根弓弦都用廢掉的弓手、弩手比比皆是。不過粗麻、馬鬃等物,城裡不緊缺,弓弦供應倒是充足,但是箭支就有些供不應求了。這幾天也不知道射出多少支萬箭,好些弓手胳膊都又紅又腫,就只有四座小火爐熔鐵打造箭支,日夜不休一天也就能打造出各式箭支兩三千羽,根本就不夠用。
林縛不得不放棄覆蓋性的箭雨壓制,而將有限的箭支分配給射術好的弓手、弩手,干擾其弓弩手冷箭射擊城頭的戰輔兵。
明確的分工,而不是亂哄哄都擁上去抱起滾石往下砸,或者亂哄哄的拿刀劍、槍矛將衝上來的虜兵、叛兵殺下去,守城殺敵將更有效率。即使給虜兵、叛兵一時衝上城頭,也沒有什麼好驚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