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作把第一份情報送到長安,司馬懿當場就認定了這份情報的真實性。
“傳吾令,讓郿城加派哨探,務必探清蜀虜的動靜!”
司馬懿“啪”地一聲,把寫著緊急軍情的帛絹按到案上,厲聲道。
“喏!”
“來人,給汧縣與陳倉傳令,讓他們加緊防備,嚴守不得有失!”
“喏!”
吩咐完畢,司馬懿突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全身都放鬆了下來,眼中閃著莫明的光,喃喃地說道:
“終於來了!”
誰都知道,佔據了極大地利的蜀虜,遲早會有一日會進犯關中。
數年準備,等的就是今日。
若是此戰一敗,則大魏將徹底失去統一天下的機會。
相反,若是此戰能反敗蜀虜,則隴右可復。
隴右在手,則涼州無憂。
就在司馬懿重振精神,正要發出第三道軍令,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無比的巨響。
這聲巨響,似雷非雷,有類金器交擊。
司馬懿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一跳,似是想起了什麼,連忙跑到門口,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但見晴空萬里,日頭高掛,卻是絲毫沒有打雷的跡象。
司馬懿臉色微有陰翳,因為發出巨響的,正是潼關方向。
“去,派人出城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他轉頭吩咐緊跟在身邊的親衛。
“喏。”
回到府內,司馬懿獨處一室,臉上竟是有些猶豫之色,似是對某件事情頗為思慮。
雖然幾乎已經確定蜀虜大舉進犯,但從長安南方的子午谷起,到北邊的橋山,究竟何處才是蜀虜大軍主要進犯方向,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他並沒有著急調兵遣將。
因為急也沒有用。
只有知道了葛賊與馮賊在哪個方向出現,關中大軍才能有針對性地調動。
葛賊十有八九是要從斜谷出來的,畢竟漢中數道,只有這條路最好走。
就算是陳倉道,都不算是一個好選擇。
因為大散關關口下面的深谷非常陡峭,兩側有崖壁對峙,如一線天。
除非是偷襲成功,否則只要數千守軍,就足以讓數萬大軍寸步難行。
即便傳聞蜀虜有攻城利器,但在狹窄的關口面前,也不是那麼容易攻下來的。
所以葛賊的行動倒是容易猜測,但馮賊
司馬懿想到此賊,心裡突然就是有些煩躁。
若說葛賊喜歡行堂堂正正之師,以勢逼人,那馮賊此人,就是飄忽不定,詭計百出,讓人捉摸不定。
偏偏此賊又極擅奔襲,讓人不得不小心提防。
隴關?
蕭關?
安定?
亦或者北地郡?
就在司馬懿左思右想,焦急地等待細作和哨探更多情報時,外頭有軍士步伐匆匆地前來報告:
“大司馬,不好了,民夫人力不足,承露盤才運出三十來里路,便掉落壕溝折斷!”
司馬懿腦子“嗡”地一聲響,失聲道:“什麼?”
原來前頭那聲巨響竟是隨露盤折斷所致?
司馬懿臉色大變,他突然一拍大腿:“蜀虜來犯,吾竟是忘了此事!”
前番他去了一趟洛陽,據理力爭,這才讓陛下知曉,同一時間運送金人與承露盤,將會過度損耗關中民力,不利加強關中防備。
故今年可先運承露盤,明年再運金人。
承露盤雖比金人大得多,但卻是可以拆卸的。
只是搬運起來,仍是困難重重。
三萬民夫,鋪路搭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