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豔到嘴的話噎了回去,他總是會先發制人,而此刻,他似乎已完全脫離了傻子的任何言行,想必在這荒山野地,已經不屑再演戲。
“是啊,我陪他去方便,小豔兒可不要來偷看。”沐長風被他制住了肩井穴,面上仍若無其事嬉笑有加。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
鳳九與沐長風走離屋子很遠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你看看,小豔兒多偏心,她把我身上名貴的華衣錦服給你穿上,就給我一件黑漆漆的破衣,站在這凍死人的冰天雪地裡可憐得很。”沐長風好像未見到他一臉鐵青,仍吊兒郎當的說著調侃的話。
鳳九側目一看,果然如此。冷峭的神色和緩不少。他撥了撥額前迎風亂舞的長髮,一面淡道:“想不到堂堂離越國的太子,會需要利用一個女人來保命。”
沐長風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嗤地一聲笑出來,望著遠處拱得老高的一座山峰,悠悠道:“我們都不是什麼好鳥,大家彼此彼此,你不是也利用女人辦了很多事?”
鳳九以為他指的玉夫人的事,一下子想到的是沐長風果然不若外表般簡單,竟連這件事都有所察覺,心底下對他的警惕更提高了不少。他垂下眼睫,輕道:“很多事情都有其不得已,不過阿步現在還是我的王妃,一切行為都必須我說了算,奉勸你所有的歪主意就此打止,別再有動她的念頭。”
沐長風笑了笑,沒說話。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腦子燒壞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編織一網,想網住已經把他識穿了的女子,真正可笑至極。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再多做幾天夢就是,算作是自己和他做一個公平交易的最後一點點回扣。
鳳九又道:“那日在石橋邊,我本已經饒了你一命,你居然藉著我護她之心,從背後偷襲我,很無恥。”
沐長風供認不諱,點頭,然後才道:“你不是也打碎了我的肩?算我們誰都沒佔到便宜。”
鳳九冷笑,“你碎了一隻肩膀,沒有流血,看上去傷勢較輕,其實你抓破我胳膊上的傷口流的血可能有一面盆,於我卻根本就沒損傷。”他邊說,邊把上衣襟拉開,然後把步驚豔給他綁得死死的布條扯下來,種蠱的地方已經癒合如初,卻像一個妖物的嘴巴一般,猙獰不已。
沐長風之燕湖之後再一次目睹他的傷口,有些失了神,微怔後,才慢慢道:“那就算你佔了上風吧,也誠如你所言,算我很無恥。”
他忽然覺得很累,竟然沒有心情和鳳九去爭個高下了。
回到小屋裡,滿屋都是雞湯香味,步驚豔木釵挽發,穿著狐皮小襖,用木勺往碗裡舀湯,很有家庭賢婦的嫻靜模樣。
“你們回來了。”步驚豔端著湯,吹著熱氣走到鳳九面前,“喝喝看,估摸著你今天醒,重新熬了鍋雞湯,很新鮮。”
鳳九吸了一口氣,只覺滿腔香甜,不由得伸手接過雞湯,笑逐顏開,“味道好像很不錯,我來嚐嚐。”
他一口喝下去,頓時讚不絕口。沐長風撇撇嘴,走到火堆邊,哼道:“小豔兒,我的呢?”
步驚豔感覺到旁邊鳳九殺人一樣的眼神,她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乾笑道:“你的?哦,昨天的剩湯還沒喝完,我幫你熱了再喝……”
沐長風看著喝得噴香的附近有些吃味,居然又耍起無賴,“我也是傷病員,為什麼他可以喝新鮮的,我就必須喝殘羹剩湯?你也太不把我當人看了。”
鳳九嗤地一聲笑出來,分明有些得意。
步驚豔看著沐長風瘦了一圈的臉,想想他這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太子爺幾日來吃喝方面確實很差勁,便又拿了一隻碗,幫他滿滿舀上,不顧鳳九殺人的目光,端到他面前,像以往一樣要喂他喝,沐長風卻微微一笑,讓她放下,道:“我來。”
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