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
他轉步走了過去,正要彎身去拾,這時卻正有一個年輕小子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眼見著這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小子的一隻腳怕就要踩到手帕上去了。
這時,卻見沈新南神色一凝,一隻胳膊猝然伸了出去,在那年輕小子身前橫空一攔,隨即橫伸的胳膊又順勢往後沉沉一揮——
‘噗!’的一聲悶響,沈新南的胳膊重重的揮在了那小子胸口上,將他猛地向後推了出去。那人只覺得自己胸口上硬生生捱了一下子,簡直像是捱了一悶棍,腳下一個趔趄,倒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這人疼得臉登時就皺成了一團硬紙,嘴裡“嗷嗷”直叫喚,平白受了這麼一打,哪裡氣得過,正要發作——
“走路沒長眼睛嘛!”
一直跟在沈新南身旁的那個中年男人忽然一聲沉喝!
那小子不由得震了一下,轉眼瞅了瞅這四十多歲身量長得高卻精瘦的中年男人,心有忌憚,又去轉臉朝沈新南瞅了瞅;見那年輕紳士恍若無事人一般,沉定自若,正彎下身,拾起落在地上的一條手帕。
年輕小子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怕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當即只是揉了揉胸口,悻悻的走了。
沈新南把那條沾上了泥汙的手絹輕輕抖了一抖,抖掉了上面的泥汙,又伸手去口袋裡掏出自己那條白手帕,攤開來,把這條弄髒了的煙藍手絹週週整整的包了起來,一起揣進了兜裡去。
這時,一輛汽車駛了過來,停在了沈新南的身旁。車裡下來一個精幹模樣的年輕司機,快步轉到中年男人身邊,接過了行李放進了車裡。
“老闆,上車吧。”那中年男人則親自去為沈新南開啟了車門。
沈新南上了車剛坐定下來,一抬眼,透過車前擋風玻璃,卻遠遠看見林韻柳和秦瀟席也剛剛上了一輛車。
“看見前面那輛黑色轎車了嗎?”沈新南忽然低沉向前排的司機道。
那司機探了頭來,側耳凝聽他的吩咐,一面兩隻眼睛直盯著沈新南所指的前面那輛車。
“跟著它,看車裡的人都是落腳在什麼地方。”沈新南接著吩咐道。說完,自己卻又下了車。他把車門一關,看著自己的車跟著韻柳他們的車走了,方轉過身來向中年男人道:
“生叔,我們坐黃包車回去。”
“老闆,你這是……”中年男人遲疑了一下,卻又是欲言又止,他低下了眼去,似是低嘆了一聲,低聲道:“好吧,我去叫車。”
………【二、深戀,是否錯戀?】………
方公館的盤花鐵門緩緩敞開了,一輛汽車駛了進來。車上下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正是方承錦,蓉欣的父親。一個傭人撐著傘接了出來。雨還在下著。
“小姐到家了嗎?”方承錦開口第一句話,便問向那傭人道。
“還沒有。”傭人一面接過方承錦的公事包,一面應道,“秦家少爺已經去接了。”
承錦聽見這一句,急邁的步子卻是慢慢停下了,他回過頭去往鐵門外面的煤屑路上望了一眼。
十八年了,自從小慈走了之後,一直只有這個女兒和他相依為伴。小慈是承錦的太太,生蓉欣的時候,大出血去世的。同一天,他有了一個女兒,卻也失去了自己的妻子。那一個漆黑的寒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人生的酸慘,他是過早的嘗過了。
最初的一段時間,對於那個柔弱的小生命他是不理不問的,甚至有些恨她,如果沒有她,他還不會過早的失去了小慈。他只是把她交給奶媽照料,根本不願意看她一眼。記不清是蓉欣幾個月大的時候,有一晚,已經深夜了,他從醫院下班回來,一推房門,就聽見一個奶孩子的啼哭聲,——
原本空蕩蕩的屋子被這柔嫩的哭聲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