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搖頭，捂住臉，口中不斷的小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顧言崢波瀾不驚的開口，“季小姐，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我，我聽我父母說，我們以前關係很好，你還很照顧我。”
季睫滿臉痛楚，不停的搖著頭，淚水透過指縫低落下來，心中的愧疚也快要把她淹沒。
是她的錯，因為那年幼無知的可笑自尊心和驕傲她狠狠的傷害了顧言崢，才會害他出車禍，害他失憶，都是她的錯。
如果，如果當初她不那麼要強，不那麼驕傲，現在他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就算再痛再慘烈，也是活該。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彌補了，可是現如今的顧言崢還缺什麼呢？金錢地位他一個不缺，她又能拿什麼來彌補他？然後使自己的愧疚減少嗎？
慢慢的，季睫冷靜下來，她抹去眼淚，雙手攥緊成拳頭，緊咬下唇，逼著自己不要再哭了，“你，你那時候傷得嚴重嗎？”聲音哽咽得不像話。
顧言崢看著她，搖搖頭，淡然道：“在床上躺了小半年，然後又做了一年的復健，才能下地走路。”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那期間痛苦又豈是外人能知的，但是季睫是個醫生，她知道復健是多麼絕望而又漫長的過程。
淚水一時間又迅速湧上眼眶，溼了睫毛，但是季睫生生憋住了，淚水只在眼眶裡打轉，始終不肯落下來。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顧言崢看向她的眼神那麼陌生，為什麼如今的顧言崢像是變了一個人。
但是她心裡同時慶幸著，無恥的慶幸著，幸好，幸好顧言崢忘記了這一切，忘記了她是那樣一個卑劣的人。
同時一個念頭瘋狂的閃過她的腦海，然後瞬間佔據了她的大腦，再也沒有辦法消退。
顧言崢忘記了之前的以前，是不是他們還有希望重新在一起了？
重新這兩個字，彷彿有種魔力，讓人頭腦發昏。
但是很快，這個念頭就立馬冷卻下來了。
顧言崢早就不是當年的顧言崢了，她還能讓顧言崢喜歡上她嗎？
季睫在心裡搖著頭，她沒有把握，現在的顧言崢是完全陌生的顧言崢了。
想要重新再一起，也只是自己抱著過去回憶不願意撒手的想法，簡直是一廂情願。
而且抱著這種想法的自己，真的還能和顧言崢在一起嗎？最重要的是？他們真的合適嗎？
“季小姐，到了。”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顧言崢出了聲，聲音低沉而冷漠，不再是當年那個每次叫她都滿帶歡喜的聲音了。
季睫像個僵住的木偶，老半天才回神，慢悠悠的下了車。
顧言崢依舊端坐這，姿勢都不曾變過，“再見。”
話音剛落，車子就絕塵而去，在顧家停了下來，不帶一絲留戀。
季睫依舊站在門口，看著車影，久久無法回神。
以前顧言崢每次都要看著她走進屋裡才會離開，現在也終於到了自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了。
季睫勾起嘴角，滿是嘲諷，看起來卻是如此慘烈。
活該，都是她自己活該，為了那點無聊可笑的驕傲和自尊。
進了屋裡，季睫換了鞋，才發現家裡沒有人，然後才想起來今天是季燃補習的日子，她媽應該去接季燃去了。
也幸好家裡沒人，不然讓林子瑜看到這兩個腫得跟核桃一樣的眼睛又該往不好的方面想了，到時候又該難過了。那件事之後，林子瑜就得了抑鬱症，經過很長時間的調理才恢復過來，不過有的時候還是很敏感脆弱。
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