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卻不知該說什麼。華佗的離去已然在自己心頭劃上一條深深的傷口,連她尚且不知如何抑制悲傷,何況羽兒一個孩子呢?他自小和華佗就親,幾乎視華佗如同父親,突然告訴他這個噩耗,宓兒真怕,他承受不了!
“羽兒,你想哭,就哭吧!”宓兒心疼著他。
“不!”倔強的聲音出口,“乾爹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羽兒不哭。”
“乾爹——他怎麼死的?”羽兒的頭埋在宓兒懷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出了,那聲音分明是顫抖的,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宓兒咬牙切齒:“被曹操所殺!”
羽兒再次震驚:“為何?”
“當年,我和你爹……之間有些不愉快的事情,我要離開曹府,是你乾爹幫了我。曹操嫉恨他將我帶走,便殺了他。”宓兒不想讓羽兒知道自己當年和子建的感情,便將出走的原因含糊略過。
“我爹!?”羽兒眨了眨眼睛,“就是剛剛宴會之上坐在你身旁的那個人麼?”
宓兒點點頭。
羽兒沉默半晌,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子建叔叔。”
宓兒聽了此話,心頭五味雜陳。
“羽兒,你記住,子建叔叔再好,他——終究只是你的叔叔!”此話說出,宓兒不止是要告訴羽兒,更是在告訴自己。
羽兒雖然不懂媽媽為何這樣說,還是乖乖地點點頭。
正在這時,思宓園門口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和春香請安的聲音,宓兒已猜到是曹丕,他是來找自己要解釋的。
春宵一刻
曹丕推門而入,徑直來到二人面前,單手抓住羽兒衣服的前襟,一個用力將他提了起來,和自己平視。曹丕狐狸般的眼仔細審視著他,道:“你是我兒子!?”肯定的語氣之中卻又有那麼一絲絲不確定。
羽兒小小的身子懸在半空,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禁有些尷尬,想起媽媽對他說過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要面帶微笑的話,極不自然地衝曹丕笑了笑,算是和他打了招呼,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和人打招呼,有些不習慣。
“羽兒!”宓兒見羽兒被曹丕提在空中,慌忙上前去,從曹丕的手中將羽兒抱了下來,吩咐下人將他帶下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聽到羽兒名字的那刻,曹丕目光灼灼。
宓兒神色平靜,緩緩吐出早已想好的說辭:“我在八年前離開曹府時,就已懷有身孕。”
“那你為何回來這些時日,從來不曾向我提起他?”曹丕眯著眼睛問。
“因為我不想你知道他的存在!”宓兒看出了曹丕的懷疑,大方地承認。
“如此說來,若是今日父親沒有將他的身份公眾於世,你就打算一直隱瞞下去?”曹丕的眼中聚集了危險。
宓兒說出的卻是令人出乎意料的答案:“不!就算今日公公沒有這樣做,我也打算告訴你的!”
無視曹丕的震驚與質疑,宓兒繼續平靜地說著:“當年,我原想悄悄地離開曹府,帶著羽兒過平靜的隱居生活,可是——”宓兒抬眼看向曹丕,眼波流轉中帶著已經練習過無數遍的情愫,“在經過這次的事情後,我突然覺得,羽兒,是需要父親的!我,我保護不了他;甚至,我——連自己都無法保護!”
宓兒哽咽的語調讓他想起接她回來時的情形,心疼著她所受的苦,想到已將那欺侮宓兒的人千刀萬剮,心中怒氣才略略平復。再看她極少顯現出來的脆弱,縱使再冷硬的心也軟了下來,緩了緩語氣道:“如此說來,你是為了羽兒才願意留在我身邊?”
“不,不僅為羽兒。我——”宓兒低下頭去,俏臉飛起一朵紅霞,羞赧道,“我也需要丈夫!”
“宓兒!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