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場。
被圍困於弁天和箱館山臺場的rì軍,在盼星星盼月亮地苦等了十多天之後,援兵不僅沒看見一個,最終等來的,卻是糧水兩斷的絕境。
於是,九月十三rì,當魚在淵簽發的那份只要放下武器就可以確保投降官兵不死的最後通牒,被送到了弁天和箱館山臺場的rì軍手中的時候,可以笑對一切血腥的戰場,卻飢餓和乾渴得只能以臺場內死難同伴們屍身上的腐肉和膿血苟活的rì軍士兵們,在猶豫再三之後,還是選擇把那位依然死硬不改的島田魁的腦袋砍了下來,繳械投降。
九月十四rì,朝軍全軍縞素,並就在五稜郭的城外,舉行了李載冕的火化儀式。
依照絕大多數第三軍團的將領們的想法,關於李載冕軍團長陣亡的訊息,無論如何都是不應該讓倭奴那邊兒知道的。道理很簡單,這顯然會jī發倭奴們的抵抗意志。
但魚在淵似乎根本就不想管這些。
他不僅大張旗鼓地就在松平太郎和土方歲三的眼皮子底下辦起了李載冕軍團長的火化儀式,當安放著李載冕軍團長遺體的巨大柴堆烈焰衝騰而起的時候,他還堂而皇之地拋棄了之前的承諾,一聲令下之後,就將那一百五六十個飢餓和乾渴得已近半死的倭奴降兵,統統刀斬於了李載冕軍團長的靈前。
站在五稜郭城堡zhōng yāng那以石塊堆砌而成的,安放著一門門大炮的,又被稱之為隱壘的護牆之上的松平太郎和土方歲三,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一切。
雖然松平太郎和土方歲三都不通漢語,可憑藉著他們的rì語與漢語之間所擁有的那種天然的血緣關係,他們還是從城外朝軍所打出來的那一面面巨大的漢文祭奠條幅上,看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也終於弄明白了幾天前的那個後半夜,西北的新臺場方向整整響了兩三個小時的jī烈槍炮聲的緣由。
沢太郎左衛門果然是個好漢,他不僅在萬軍叢中搗毀了朝軍的最高指揮部,居然還能令朝軍的最高指揮官一命歸西!
明白了這些的土方歲三先是遺憾非常,遺憾那一晚的他不能有所作為。完了之後,就是對城外的朝軍升騰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
而此時此刻的五稜郭內的rì軍官兵們,則是在同樣的難以抑制的怒火焚燒下,燒出了誓死出城一戰的熾熱鬥志。
T!。
………【第六一七章掃蕩日本島之“掃塵計劃”(二十七)】………
但土方歲三不敢這麼幹,因為他已經從眼前這場面宏大的祭奠儀式的背後,看到了朝軍那掩藏的凜凜的肅殺之氣。!。
果然,當被縞素哀傷的朝軍官兵層層環繞著的那個巨大的柴堆火苗漸漸變得小了下來的時候,來自海朝軍艦隊的那密集兇狠的炮彈,就突然朝著五稜郭和權現臺場傾瀉而來,隨後,激烈的槍聲也驟起。
不過,這並不是朝軍要對五稜郭和權現臺場的新一輪的攻擊的開始,而僅僅只是朝軍將士給李載冕軍團長最後送行的三輪炮聲和三輪的槍聲。
當灰頭土臉的土方歲三和松平太郎從硝煙與塵埃交混的霧靄鑽出來,再次站在五稜郭的隱壘之的時候,那大片縞素的朝軍隊伍,已經開始在朝著箱館海濱的方向緩緩移去。
最後,透過單筒望遠鏡的鏡片,松平太郎和土方歲三還能清晰看到,一隊隊護送骨殖的朝軍士兵登了停泊在港灣內的戰艦,並隨著那一艘艘扯足了縞素般的風帆的戰艦,在蒼茫的海面漸漸地遠去,直至消失。
此後,不管是在五稜郭之內的松平太郎和土方歲三,還是在新臺場之中的沢太郎左衛門,或者是權現和神山臺場裡的rì軍官兵們,都獲得了一段難得的寧靜期。儘管城外的朝軍還依舊在,但只要是他們肯於不瞎折騰,雙方的和諧共處,那還就真的成了一種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