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市,並不太經常過來此處。
“西峽湖那邊住慣了真懶得回這邊,要不是你在這裡,我賬都不想對了。”孟瑤擺弄著窗邊掛著的一串風鈴,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
左承堯笑笑,沒有接這句玩笑,倒是饒有興致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風鈴,“什麼時候在這裡掛了串風鈴?”
“好看嗎?新添置的,每棟樓窗邊都掛了。”
左承堯隨手揚起風鈴一看,竹製的撞柱,間中夾著幾個古銅的鈴鐺,也還算雅緻。稍微有點特別的就是中間最長的那塊竹條上刻著一排字。左承堯默唸了出來,“小樓一夜聽春雨。”
還未唸完他倒先笑了,“瑤瑤你這幾年別的沒學會什麼,這附庸風雅倒越學越順溜了。”
孟瑤從他手中搶過風鈴,“什麼呀,我這是從武俠小說裡抄的,《三少爺的劍》,你忘了嗎?小時候我們在街頭那跛腳老頭的破租書攤租來看的。不知怎的前段時間突然想起來,就叫人訂做了來玩。隔壁那棟那串上面刻的是“只是當時已惘然”,還記得在哪本書上看來的嗎?”
“是,文化人。那是《雲海玉弓緣》。我還記得。”
孟瑤一時有點感慨,“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小時候看到厲勝男死了,金世遺在她墓前念出這句詩的時候我還哭了呢。說起來那個時候咱倆要看這些書也挺不容易的,要撿好多個空瓶賣才有錢去租小說……”
不過她就此止住了,並沒有讓這憶舊的情緒氾濫下去。也許她比誰都清楚這過往交纏著太多複雜情結,並不適合剪燭夜話。
她很快切入正題,向左承堯彙報這一個月來蒐集的種種資訊資料。
自古以來,風月場所就是資訊靈通之地,酒精與美色充斥其中,令男人放鬆與麻痺。“偏偏”會所成立之初,孟瑤就開始利用它來幫左承堯秘密蒐集資訊。或者說,“偏偏”會所之所以會豎起豔幟,絕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左承堯需要這樣一個工具。
其實未必能探聽到多少絕密訊息,很多時候不過是張生與李生不和,王生與劉生卻私交甚篤,或者,徐生出軌還玩雙|飛,鄧生更喜歡半老熟女,而楊生愛喝黃酒勝過白酒……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的小事。
但很多時候也恰恰就是這些小事,幫助左承堯在商場上比別人更勝一籌。
兩人正交談著,突然響起敲門聲。
孟瑤皺了皺眉,“進來,不是吩咐了沒什麼事不要來打擾嗎?”
一個服務員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有些畏縮的說:“老闆娘,是小紅姐讓我過來的。她說萬總監喝多了,一個勁的鬧著非要老闆娘過去喝幾杯。王公子、徐公子也都在起鬨。小紅姐說她快hold不住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訴小紅我一會兒就過去。”
孟瑤打發走了來人,無奈的對左承堯說:“王公子的面子總是要賣的。開啟門做生意,一會兒還是得過去應酬應酬。”
“萬總監……”左承堯想了想,“和王公子、徐公子在一起的萬總監應該就是萬向了。”
“嗯,是他。”
“萬向,41歲,md大中華區總監,雖然不是自己的生意,但也算封疆大吏了。身家清白,無不良嗜好。是abc,和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相比,通常對女性更寬容與尊重。更重要的是他看起來對你很上心,從鄰市的‘偏偏’追到本市的‘偏偏’,看來也真是偏偏喜歡你了。瑤瑤,這是一個可以考慮與抓住的男人。”
左承堯認真分析,孟瑤卻很有點不耐煩。
“我媽都不管我這些有的沒的,你怎麼比我媽還管得寬。”
“我只是提供參考意見,你當然有權不聽。”左承堯也不以為意,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