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玲兒此前從未曾與鄭襄陽有過任何糾葛,可是,鄭襄陽的大名,蒲玲兒卻是聽說過的,尤其,近幾日更是在整個京城乃至整個皇宮裡頭傳得沸沸揚揚。
都說,京城回來了位女將軍,回京之時,便與九王爺在城外開打了起來,並將九王爺打得屁股尿流,傳聞這位女將軍上過戰場,殺過蠻子,有人道是個五大三粗的女魔頭,也有人說是我大俞一等一的女豪傑。
蒲玲兒當時還想著等到宮宴時,找機會會一會面。
可如今看來,對方是來與她作對的,一看便知是來護人的。
只蒲玲兒也不是吃素的。
這天下都是元家的,便是再風光的女英雄女豪傑,也不過是元家底下討飯的。
這天下將來可都是太子的,亦是有她蒲玲兒一杯羹的。
故而蒲玲兒以高高主子的姿態,沖鄭襄陽怒斥道。
鄭襄陽在沙場上歷練兩年,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咋咋呼呼的黃毛丫頭了,卻從一種囂張變成了另外一種蔑視,只淡淡笑著看著蒲玲兒,道——
「卑職哪裡敢阻攔側妃,只是,太子殿下在外頭體恤文武百官,太子妃……噢,不對,是太子側妃才是——」
鄭襄陽故意口誤般的停頓了一下,見蒲玲兒臉都脹紅了,鄭襄陽只作沒瞧見似的,繼續毫不避諱道:「太子殿下在外頭慰問文武百官,太子側妃卻在裡頭拿文武百官的子女開涮,如此行徑,側妃覺得合適麼?」
鄭襄陽說著,挑眉一笑,又道:「橫豎卑職在外領軍打仗、頭破血流時,若是得知我的家人被人欺凌對待,卑職及卑職底下一眾將士定會寒了心的。」
鄭襄陽笑盈盈的說著最為誅心的話,竟毫不避諱,且一口一個卑職,儼然以臣子身份自居,並且這般敏感的話,如此堂而皇之的道了出來,可著實大膽了些,聽在眾人耳朵裡,只覺得別有深意,令光是聽的人都紛紛冒了冷汗。
這一大頂沉甸甸的帽子扣下來,蒲玲兒可不敢接。
蒲玲兒被鄭襄陽這話懟得臉色只有些泛青,正要氣急敗壞的說些什麼,鄭襄陽卻絲毫不給她機會,她直接轉身來到而來衛臻跟前,微微拽起了衛臻胳膊,繼續道:「卑職是個粗人,在男人堆打轉慣了,素來直言直語,毫無顧忌,沒有要頂撞側妃的意思,只因這衛家七娘子是卑職的舊友,見她開罪了側妃,便想舔著臉過來給側妃求個情,這世人皆知,衛家七娘子膽小天真,不知世事,往日裡時時拘在府中連府門都鮮少出過,她膽小如鼠,定是無意開罪側妃的,還望側妃大恩大德,莫要與她計較,當然——」
說到這裡,鄭襄陽話語一停,又笑得有些張狂,將話語一轉,道:「若側妃非要計較的話,卑職也不攔著,正好一會兒陛下便要來了,前些日子卑職進宮時,陛下曾說長年拘在宮裡拘得有些悶了,盡讓卑職挑揀些外頭的瑣碎趣事給他解解悶,卑職瞧著陛下聽得有趣,想來喜歡這些八卦趣事,橫豎一會兒殿堂上無聊,索性,卑職便將這樁趣事拋到陛下跟前,讓陛下幫襯著斷一斷側妃娘娘與衛臻這一段是非,如何?」
鄭襄陽面上虔誠供奉,卻張狂大膽的將好賴話一個人全說了,竟絲毫不給蒲側妃任何顏面,是堵得她一時啞口無言。
明明前半段伏低做小,見好就收,蒲玲兒也定會順著臺階下,卻生生在後本段非得來個不陰不陽的威脅,直令蒲玲兒堵得氣急攻心,卻又騎虎難下。
眾人摩拳擦掌、握著心口觀看著這一出天大的好戲,眼看著場面一時陷入僵局,這時,忽而聞得有宮人高聲稟報導:「皇后娘娘駕到,七公主到,——」
這一聲高聲通報,直接救下了熱禍上的蒲玲兒,也直令整個大殿內所有人悉數起身,朝著皇后方向跪拜行禮。
「宴會尚未開始,無須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