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玉蘭酥片案上一放,又自袖裡乾坤中取出一隻玉壺,漓憂坐下道:&ldo;夜神殿下值夜辛勞,不如吃些點心,喝兩杯溫酒?&rdo;
潤玉看了看她,沒有推拒,&ldo;如此,小神就卻之不恭了。&rdo;
&ldo;夜神乃是天帝長子,豈是什麼小神。&rdo;漓憂提起玉壺,汩汩酒液傾至杯中,撞出道道漣漪,&ldo;我不請自來叨擾殿下清靜,這杯酒,便算是我的賠禮如何?&rdo;
潤玉素來獨自過慣日子,的確是不喜一堆陌生的仙神到他璇璣宮中停留。只是對方來頭太大,他在天界又人微言輕,若是執意提出不喜對方居住,怕是到時候都要嘲笑他不識好歹。
讓他沒想到的是,一直看起來目中無人的漓憂竟特意尋他,還是來賠罪的。
他接過酒杯,淺淺笑道:&ldo;少尊客氣,少尊入我璇璣宮,乃是……&rdo;
&ldo;榮幸之至,蓬蓽生輝?&rdo;漓憂打斷他話,開門見山道:&ldo;對別的神仙興許如此,對你,卻不是。&rdo;
潤玉一愣,只覺對方那雙澄碧的眼眸已將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忽難得生出絲心虛,便連習慣掛在嘴角那點淺淡笑意都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漓憂今夜的確是誠心誠意來賠罪,見他如此,又倒了一杯酒,&ldo;我並無他意,只是想告訴夜神,你是璇璣宮之主,不喜有客,實在正常的很。&rdo;
潤玉年少時就習慣看天後天帝臉色生活,說話做事從來圓潤玲瓏,這還是頭一回處處被人搶在前頭,不知該如何接話,乾脆又喝了一杯酒。
這一杯溫酒入了腹中,他察覺到不對,似乎有一股溫和的靈力緩慢行走在軀體中,這股靈力不斷沖刷血脈筋骨,最後歸于丹元。
待靈力平靜,他拉開袖子,發現前幾日所受的火靈之傷已然完全恢復,不由看向對面正平靜品酒的漓憂,&ldo;少尊此為何意?&rdo;
漓憂見他目藏冷意,渾身就跟長了刺一樣,頗有幾分無奈,悵然放下酒杯,&ldo;放心,我既不是窺伺你美色,更非惦記你天妃之位。&rdo;
&ldo;少尊!&rdo;饒是潤玉自詡涵養驚人,也被漓憂這突然就轉變的口吻給氣的差點磨牙,更覺得有幾分羞辱。他在天界,儘管身份尷尬,好歹也是天帝之子,哪怕有神仙背後說些閒言碎語,卻也沒誰敢這般屢屢戲弄他。
見他是真惱了,漓憂收起神情,端正坐好,&ldo;你便將這兩杯九華清露當作房租好了。&rdo;
房租?
潤玉目光自酒杯移向漓憂,冷冷道:&ldo;少尊說笑,凌霄宮的九華清露乃是療傷聖品,三杯便可穩住將要破碎的元神。少尊用它做房租,潤玉實在受不起。&rdo;
漓憂對這條固執敏感的美人龍有點沒法子,嘆息道:&ldo;我確實沒有其它心思。殿下想一想,我在你身上,又能求什麼?&rdo;
一句話說的潤玉面色漆黑,須臾又自嘲笑笑,&ldo;倒是潤玉多心了。&rdo;
的確,堂堂凌霄宮少尊,要真打算對天界做什麼,也該是衝著旭鳳去,找他這夜神做什麼?
看他轉眼又自傷起來,漓憂嚥了口唾沫,恨不得不顧形象扯著頭髮在這天河盡頭放聲嚎幾下,或是以頭搶地……
她頭一回覺得與神仙說話竟是這般艱難,難道這就是她不顧別人不喜硬是要住到別人家裡的報應,那也來的太快了些。
&ldo;其實,其實……&rdo;漓憂實在覺得他這副蹙眉鬱鬱的模樣傷眼,想到這是她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