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凜,心頭靈機一動,覺得這蒙面道姑的身法招式似曾相識,彷彿見過。
忽聽那蒙面道姑冷然道:“華天虹,擋得住貧道的‘雲麾三舞’,貧道甘拜下風,就此退走。”
華天虹突然悟到這蒙面道姑身法招式眼熟之故,心中想起一人,不禁渾身汗下,抽身就退,急叫道:“前輩住手,小子有下情上達。”
但聽那蒙面道姑漠然道:“人死不能復生,徒託空言,於事無補。”拂塵一揮,漫天青影當頭罩下,那拂塵上的數百根馬尾散開來,根根襲向敵人要穴。
華天虹驚急交加、瞬息之間,心頭千迴百轉,無論如何不敢還手,危急中,迸力一躍,朝後疾縱。
那蒙面道姑一擊不中,如影附形,拂塵再度襲去,怒喝道:“你怎不還手?”
華天虹亢聲道:“忠臣、義士、孝子、賢孫……”僕身一竄,逃脫了拂塵二擊。
那蒙面道姑心中感慨萬千,但卻毫不放鬆,欺身逼上,冷笑道:“華天虹,你敬貧道的什麼?”
華天虹急道:“小子敬前輩的大仁大義……”
言猶未了,那蒙面道姑倏地冷冷一哼,拂塵一揮,以雷霆萬鉤之勢三度襲去。
華天虹焦急不已,暗忖:骨肉連心,她愛女傷命,焉有不哀痛之理?我好歹挨她一記,以消她胸頭的怒氣。
心念電轉,頓時一提丹田真氣,全身功力暗凝背上,斜斜撲閃開去。
那蒙面道姑見他閃向左側,心頭不禁遲疑一瞬,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下一聲輕叱,拂塵一揮,刷地擊下。
只聽華天虹“嗯!”的一聲悶哼,長衫背上裂作百十道長口,皮肉外露,一片鮮血痕印,一個筋斗,滾出了兩丈開外!
那蒙面道姑睹狀一怔,隨即抱起白君儀的屍體,騰身朝峰下躍去,轉眼隱失於雲霧蒼茫之下。
華天虹默然呆立,愣了片刻;想起蒙面道姑之言,不禁浩然嘆道:“哎!人死不能復生,徒託空言,幹事何補?”一時間,感慨叢生,忘了背上的疼痛。
正待覓路下峰,趕回母親之處,忽然想到那“埋劍家”,暗道:武林之中,每多特立獨行之人,此人以家埋劍,想必是一位高雅之人。
移步走近,凝目望去,忽然發覺那“埋劍家”曾經被人動過,瞧那石土鬆散的樣子,顯然還是最近的事。
他暗暗忖道:神物利器,武林人物難免喜愛,何況荒家埋劍,無主之物,更易招人覬覦。但這石碑久受風雨浸蝕,字跡已經模糊不清,看樣子該是兩三百年前所豎立,家中所埋之劍,理該早已為人取走,怎地最近期間,又有掘開的痕跡?
念頭轉動,不禁好奇心起,將那家上的石塊搬移開來,檢視究竟。
這“埋劍家”長寬不過四尺,砌家的石塊四四方方,頗為整齊,由於以前曾經有人動過,搬移起來甚為方便,片刻工夫,石家揭開,露出一塊長方形的青石板來。
華天虹暗暗想道:這石家雖小,構築得倒很精緻;看這樣子,正像富貴人家的墳墓……
心中在想,雙手已將那青石板移開,石板之下是個長方形的空穴,空穴中平躺著另一塊長約三尺,寬約尺許的石板,石板之上鐵鉤銀劃,滿滿一篇文字,此外再無別物。
此時曉色朦朧,曙光微露,華天虹目聚神光,仔細看去,只見那石板上赫然刻著:“餘束髮藝成,仗玄鐵重劍行道江湖……”
華天虹突然一驚,一瞥腰間插的鐵劍,忖道:難道此玄鐵劍就是彼玄鐵劍?
只見那石板上所刻的文字:“託師門餘蔭,無往不利,十年、之間,俠名滿天下,少年得志,沾沾自喜,不想器小而溢,一一時失察,誤殺義士,十年功果,毀於一旦,愧作之餘,毀玄鐵劍,閉門思過,不敢復談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