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很多人崩潰後想的都是放縱,卸下靈魂,投身慾望深淵。
叢京察覺到身體不舒服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知聿。
本來是想求救,她很信賴他,如果他看到了,肯定會幫她。所以她才去了他房裡,可他不在。
男人屋子整潔乾淨,什麼都是擺放得極致標準。
房裡有他身上的氣息味,那種像雪松一般,又有些性冷感的淡香。
叢京沒什麼力氣,過去就有點頭暈目眩,她壓著呼吸試著平穩,扶著他床沿慢慢撐起身子,人卻一個沒防備就栽倒了進去。
沈知聿的床很軟,床單冰涼,她人一陷進去頭腦就不自覺跟著沉陷,手指摩挲,腳後跟也不自覺地輕磨著,像墜進什麼浮夢,只想睡一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她隱約聽見衣服被擱到桌上的聲音,睜眼,已經有些難以抑制的眼有些無措地望著走進來的男人。
「哥。」她壓抑凌亂呼吸地喊,像犯錯的人羞恥地祈求原諒。
後面的,不言而喻。
她都忘了,這算沈知聿勾引她,還是她勾引沈知聿。
她承認她有錯,她不該,不該隨便碰別人的東西,不該主動冒犯他,不該,出了事以後腦袋裡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可是,她也認為自己沒錯。是沈知聿,一開始是他先主動的,他明明也說過會找醫生,會有別的處理方法,可是他還是蠱惑她,引導她做了錯的事。
她和沈知聿接吻了,他們互訴愛語,她聽到他說喜歡她,他的表現,和平時完全不同。
叢京醒來後枕著清醒的腦袋不停想的是。
沈知聿怎麼會對她有感覺。他那麼冷,又是天之驕子,他在這之前有沒有和別人做過這樣的事,應該是做過的吧,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她想到了沈爺爺和阿姨,沈家的人對她那麼好,結果她和沈知聿做了這樣的事。
她枕著沈知聿的枕頭,感受著他的床單,鼻息,遺留在身上仿若靜電一樣的觸感。
房裡還是那股很清冷的松香味。
夾雜了那麼一絲,隱約的煙味,全都是他的。
原先只是和他短暫接觸,都不知道他私下是什麼樣子。
現在知道了。
原來他私下也沒有那麼冷漠淡欲,原來他摘下眼鏡後是那樣的,原來他接吻那麼野,很嫻熟,會咬她的唇,手指還會不停摩挲她耳後敏感的位置,親密的時候還會在耳邊喊她寶貝,壓根不是平時的印象。
如果可以,叢京希望那天早上她沒醒來過。
可是她遲早還是要面對。
她不確定昨天他是什麼時候睡的,她睡著後又做了什麼,反正試著起身的一瞬間她有聞出空氣裡那麼一點菸味,可能他抽菸了,至於當時想的什麼也沒人知道。
或許,是和她一樣後悔。
叢京試著撐起身子起來,剛動了兩下,就感覺旁邊人也跟著醒了。
她轉頭看,側枕著的沈知聿也睜了眼,黑髮有些凌亂,但掩不住他眉眼的冷意。可能是剛睡醒有點沒太清醒,瞧見她,眼眸才隱隱有了些變化。
「你……」叢京試著開口。
她一瞬間有些侷促和不安,手指慢慢攥了攥。
他有些醒神了,像是怕她害怕自己,跟著起身,偏移視線,儘量讓自己語氣顯得柔和:「醒了。」
「嗯。」
「昨天……沒事吧。」
叢京腦袋一片空白,說:「沒有。」
「嗯。」他彎了彎唇,說:「我去給你找衣服,然後就是,你餓不餓,我去做早餐。」
他的反應很平和,像事情沒發生。
或者說,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