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有人喚葛崖兒,聽得聲音是隔壁宋老大。兩夫妻對視了一眼,葛崖兒起身去應門。
“呦,在家吶。快過來,徐府來人了,給大家說個事。”
宋老大不由分說,拉了葛崖兒就走。
宋老大家的堂屋裡,坐齊了臭水塘五戶人家當家的。盧管事赫然坐在上首。葛崖兒心中有事,很有幾分不自在,悄悄尋了個不起眼的地方站了。
“今日請大家來,是因了張大戶汙衊徐府,說當初是徐府用了強,各位方將房屋賣給徐府。如今張家已將徐府告上衙門。”盧管事簡短說明了一下情況。
堂中幾個當家的聽到張家如此霸道無理,紛紛聲討。葛崖兒夾在其中,只得附和兩句。
“徐府夫人說了,此事免不了請各位做個見證,直說便可,也不需矯飾。無論官司輸贏,上堂作了證的,徐府都要給個辛苦錢。這是夫人的交代。”
“無需夫人掛心,不過是實話實說,哪要甚辛苦錢。咱們這幾戶受了徐府恩惠不淺,豈能受恩不報!”宋老大人爽快,聲音也大,在這五戶人家當中,他最能拿得住主意,其他人紛紛稱是。
“最主要是葛兄弟與楊兄弟,張家當初曾經找過兩位,如今見兩位兄弟又賣與徐府,惱羞成怒罷了。還請兩位好生將事情原委說明白,若誤了工時,徐府也會算給兩位。”
這話說的周全,只請幫忙,不提昔日兩位左右搖擺。楊老倌老實人一個,不迭答應。葛崖兒從嗓子眼裡應了一聲。
到了升堂那日,五戶當家的便早早來到衙門,等候傳喚。另有幾位便是與高家交易的了,眾人都很相熟,在院中低聲交談。接著又陸續來了數個閒漢婆子看熱鬧。
堂中徐府盧管事與高家明遠已到,惟張大戶家尚未現身。
時辰一到,衙役們手持水火棒分列兩班,羅知縣從後堂方步而出,眾人行禮之際,張炳才方匆匆而來。
羅知縣只當沒看見,原告被告各就各位,問過姓甚名誰,再一一招來。
張炳才:“如何他徐家只有管事在此,豈非蔑視朝廷法度?”
羅知縣撫額,虛掩了臉上無奈的表情。你一介商戶,要人家跟你來對質?
盧管事上前一步,朝知縣道:“知縣大人容稟。我家大郎遠在合肥,效力軍中。二郎正在紹興府應解試。三郎年幼,尚在縣學就學。夫人不便來此,只好由小的來應訴。”
羅知縣正顏道:“此話有理,只需管事知曉一應細節事務即可。”轉向張炳才道:“張家郎君,你將所告原委一一道來。”
那張炳才狠狠盯了一眼管事明遠這方,語氣頗有些憤憤不平。
“……孰料他徐府與高家威脅…五戶,低價買了這兩戶的房屋。大人可召眾人作證。”
張炳才卻很是不通斷案程式,按例需得被告申訴方能傳證人的。羅知縣偏了眼睛,要高明遠與盧管事相繼陳述事情經過。明遠甚是鎮定,將事情從頭到尾一應細節娓娓道來。何月何日接觸過何人,和人知情可旁證,後來又是如何買賣,文書是何日寫成,縣衙主辦公人是誰?價錢幾許?又將一應文書呈交。
盧管事只是照著樣子說來,事情便十分清楚了。
羅知縣略略掃了一眼,心知此事並無甚好判,只想著判詞如何說得好聽些,給張炳才留個臉面也就罷了。
接下來傳證人上堂。
葛崖兒排在第四,眼見著前面兩位一位說受了脅迫,一位說未受脅迫,想著前面到底有個墊背的,砰砰亂跳的心方才略略安靜。
高明遠與盧管事倒是穩得住,只堂下一干人等就不忍了,紛紛出言指責。羅知縣拍了幾下驚木堂中方才恢復安靜。
前面是高老倌。
“……小的不合要貪張家許的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