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來,他出關後來不來這兒,更是那些人偷懶與否的指向標。這房間比外面看上去還要大些,許是擺設空曠的原因,除了常規的桌椅床榻架之外,唯一一個他物就是一架琴了。
喬青正望著那琴發呆。
聽鳳無絕忽然出聲:“那神火,就一絲兒吧。”
這聲音沉沉,說不出的磁性,有笑意,還有危險。她正發呆呢,嚇的一個哆嗦,差點兒從他背上滑下去:“你怎麼知……咳,誰說的。”我靠,這男人太腹黑了,竟然暗算老子!
鳳無絕讓她給氣笑了,往上託了託,不用回頭,都知道這貨現在肯定是仰頭望天一臉的心虛。這麼多年下來他要再不瞭解這貨的套路,那真可以去調經上吊自掛東南枝了。一個正常人的套路,通常是有底兒,則橫,無底兒,則退——可這貨呢,從來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對人心的算計,越是無依仗的時候,越要狂的沒邊兒狂到天上去!什麼挑戰心跳玩兒什麼,什麼拉仇恨值幹什麼。就好像今天焚燒那千手藤的時候,她要是神火妥妥的,一早就插科打諢先忽悠著對方玩兒了,會這麼快刀斬亂麻一上來就是殺招震懾?!
鳳無絕向後斜一眼,不解釋。
好吧,能騙過誰,也別指望騙過這個男人。真是從頭髮絲兒到腳底毛都讓這人給數了個清楚:“姬明霜沒看出來就成,爺不騙別人,就騙她。”騙了她,也等於騙了裘萬海和大夫人,這三個人,恐怕這會兒正狗急跳牆呢。
“老實交代。”啪的一下,屁股上被某人實落落地拍了一下。
喬青差點兒沒把眼珠子甩出去!
靠!
老子竟然也有這一天,就連六歲的時候,那十八歲的老妖孽也沒敢這麼幹。她一身毛都炸了,奈何心虛在前,牙酸地抽了兩口氣,忍了:“我坦白——神火這玩意兒,就是我大爺。”想想之前吞噬了多少的威壓、異火、雷劫,那麼多年下來,直到把傳承池給一鍋端了,才伺候好了這大爺,總算是升上去了:“也沒人告訴我這玩意兒這麼難搞,拼死拼活,駕馭不了。”
劍眉一挑,明白了過來。
這明顯又回到了一開始,方有火焰的那時候。
神火的強悍和神秘,就如同那時她對火焰一無所知,這是一個未知的領域,若要駕馭,又要重新開始。好在這神火乃是原本的天級火晉升上去的,喬青和它之間的默契已達到了一個頂點,現在,應該只是運用的問題了:“下次找個靠譜點兒的大爺。”
喬青哈哈大笑:“成,您是我大爺!”
話落,泥鰍一樣從背上滑下去,三兩步鑽到了那琴案前。
琴絃上蒙著層細細的灰,她也不介意,隨手撥弄了兩下,音色嗡裡嗡氣的沉,不算漂亮。她一皺眉,果然如此:“這琴有古怪。”
鳳無絕走上來,見她面色認真,亦是隨手一撥:“怎麼了?”
“不知道,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當初未見忘塵,卻有一種血脈上的牽連一般,那種讓人心繫的熟悉,另她忍不住地想走上前來,這麼隨手撫弄兩下也是好的。忽然,耳邊一聲簫聲忽起,青不用去看,也知道這是鳳無絕的簫。這曲子沒什麼調子,只那麼隨意的吹,喬青閉上眼,指尖在這琴上輕輕的撥著,明明不知道他下一句的簫音,那骨子裡的默契,卻讓這同是隨意而為的兩種音符,那般融洽地合到了一起……
遠在那邊兒門框裡貓著的無紫,忽然不再努力向外擠,靜了下來:“是公子,和姑爺。”
無紫在琴上也是好手,當年的大燕名姬,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她越聽笑容越大——這兩人的琴簫合奏,可不是第一次,然而和當日喬家的醫術大考,卻有了不止一點點的差別。那個時候,公子的琴音尖銳,有一種乍起乍降的稜角,好聽,卻總讓人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