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哥哥、嫂嫂、姐姐、妹妹?”
趙思程不置可否:“依你說,真是意外?”
趙璀眼裡閃過一抹光,恨恨地道:“若真是意外最好,若非是。那便是有人要置我於死地,要讓趙、許兩家世交變世仇!那人根本沒想過放過我。”
趙思程冷笑道:“你還敢騙我!按著你母親的說法,那人是不許你與許家結親就好了,我家既已向阮家傳話表達結親之意。他何故還要對你下手?”
趙璀早有準備,低了頭小聲道:“兒子生怕老師厭棄於我,怕師兄弟看不起我,不容於我,曾私底下把受過脅迫之事傳了出去。”
“你是找死!”趙思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默然立了片刻,沉聲道:“好生將養,其他不必操心。”言罷轉身離去。
待聽得腳步聲漸行漸遠,趙璀癱倒在榻上,汗溼裡衣的同時,唇邊控制不住地漾起一絲微笑。孤擲一注,總算是賭對了。如此,趙、許兩家即便中間還有許多怨氣誤會,也會同仇敵愾,便是他和許櫻哥的親事暫時不能提,家人也不會在短期內給他、她提及其他親事。只要拖著,便有機會。傷處隱隱作痛,疼得他“嘶”地吸了一口涼氣,他猛地一拳捶在榻上,惡聲道:“張儀正!”
趙思程且行且思,漫步走到了鍾氏門前。鍾氏正指著女兒趙窈娘罵:“不許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狐狸精,掃把星!你四哥給她害得還不夠?”
趙窈娘漲紅了臉低聲道:“同她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分明是我們兩家被人給欺侮了。”
鍾氏怒道:“你再說!”
趙思程皺了眉頭,道:“做什麼大叫大嚷的?窈娘回房去,我有話要同你娘說。”
趙窈娘默然退下,鍾氏起身替趙思程更衣,問道:“老爺怎麼才回來?許家怎麼說?”
趙思程道:“還能怎麼說?許衡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什麼都是打哈哈,我說什麼他都說好,鬼知道他信不信?”
鍾氏道:“管他信不信,反正那閒話不是我傳出去的!他家愛怎麼就怎麼好了。”
趙思程勃然大怒:“你還敢說!都是你做的好事,半點餘地不留,兩輩人的交情就這樣斷送在你這個無知蠢婦的手裡!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管,我會處理麼?誰知你竟是等都等不得,我前腳出門,你後腳就敢使人去同阮家說。”
見他又沒完沒了地指責自己,鍾氏掩面大哭:“我有什麼辦法?兒子是我十月懷胎,鬼門關裡走一遭才生下來的,我還指望著他給我養老送終呢……不早點斷絕後患,還要等著白髮人送黑髮人嗎?老爺不疼,我心疼呀……”
趙思程被她吵得頭疼,怒道:“好好,你都有理,這個家遲早要斷送在你手裡!你聽好,這幾日不許出門,家裡的女眷沒事也別出門!”
鍾氏不服氣:“老爺有理,妾身早先就是按你說的做,又是什麼結果?我又沒做錯事。怎地就連門都不得出了?”
趙思程惡狠狠地甩下一句話:“夫人若是不聽,只管一意孤行,且等我們家四面樹敵,人人都等著來收拾我們就對了。”言罷再不理她,自去了小妾房裡躲清靜。
鍾氏神色灰敗地坐了許久,方才怏怏地歇了。
許府正院的長條案桌上堆滿了各色禮品,許扶的養母鄒氏穿著嶄新的天青色綢裙。髮髻用茉莉花香味的髮油梳得鋥亮,戴著金燦燦的釵子,臉上笑起許多褶子:“今日是特意來謝他大伯父、伯母和兩位侄兒的。五郎的事情勞你們操了許多心,我們都不好意思了。”
她這一支的親大嫂馬氏也笑著一起幫腔:“要不族裡怎麼都說他大伯和伯母,還有下面的幾個侄兒、侄兒媳婦都是熱心腸呢。”
有這喜事襯著,姚氏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些,笑道:“自家人,說這些就外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