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膚地想為他做點什麼。
月白如霜,他說:“你是會幫到我,聽歐陽的話吧。”長舒一口氣,又說,“歐陽喜歡捉弄你,但心是好的。”
我抱緊小包袱,點了一下頭:“我知道。可是阿白,我能為你做什麼?”
歐陽不曾教過我功夫呢,再說他手下俱是驍勇善戰的干將,我能幫上什麼忙呢?他們集中衝到你家去,會能把你的後母剁成肉醬……我有什麼用處呢?我問出了口,他卻斂著眉答:“過些時日,歐陽會告訴你的。”
說著,他伸足一探,從藤椅裡下撈出一樣物事,輕輕一踩。只聽得“砰”的一聲,眼前騰出一顆彈丸,青色煙霧筆直地飛旋,撞得我心頭一凜。
“回屋歇息吧。”他、拉過我的手,走下臺階。我看著他,在發令這一刻,他不是我想象中的羸弱,仍是第一面時那個目中森然的凜冽少年。
他使我意識到,任何人都不可以輕視他。我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收回了目光,不露痕跡地抽回了手。
阿白,訴說往事的你比放訊號彈的你更可親近。而我知道,你或是要動手了。
這個夜晚,讓我前所未有地愛上了月亮。阿白送我回到房間就走了,我略坐了片刻,還是走出古堡,站在夜風如水的草原上仰望天空。
阿白說,除了曬月光,還須待客、飲酒、喝茶,賞花,因此宅子得建得儘可能大些。可他的朋友都寧可住在附近的帳篷裡,連歐陽也不住古堡,反倒是我住進去了……為何?
他們要我乾的,究竟是件什麼事?我眯起眼,注視著指縫間的月亮,將真相一點一滴地拼湊。歐陽說過:“我若告訴你,她的確在皇宮,你信麼?”這句關於我孃的問話如雷貫耳,我還記得。當時以為他是在笑話我,目下思及,他說的興許是真的。
皇宮……御座之血……大戶人家的紛爭內鬥……電光石火,我明白了阿白是誰。
當今皇帝寵幸七皇子的母親靜妃,執意廢了前太子,改立七皇子為儲君,這和阿白說的“繼承家業”絲絲入扣。而他確實是前太子的年紀,十七歲。
我進一步分析著,能差遣得了武林豪門子弟歐陽,還能建一處奢華別院看月亮,並僱了三千俠士聽命,連當世神醫都成了其私人醫師的,這絕非普通豪富的手筆。歐陽出身夠好了,卻還把錢看得矜貴,他卻是一發火就擲上幾隻瑪瑙翡翠杯的作派,我雖不甚識貨,但衝歐陽看著碎片時露出和我異曲同工的惋惜之情來看,那些杯子都挺值點錢。
4 日日花前常病酒(5)
只是他的涵養比我好,忍著不說,再說那又不是他的東西,隨便砸。圓月如畫,我支著頭想了半天,更加堅定了阿白就是前太子夏一白。我說過,我心眼兒多。為證實我的推斷,我又潛回古堡去聽牆角,可惜阿白的房間裡很安靜,歐陽沒來。
他剛下了命令,不可能從容入睡,我試探著推門,裡面漆黑一團,我叫了幾聲阿白,無人應答,便知他去了別的地方。
——只可能是歐陽下榻的帳篷了。下午數鴿子時,有一隻停在他的帳篷頂上,我別了一小捧花在篷角做了個記認,沒想到這就派上了用場,在光線暗沉下一模一式的帳篷中,竟也很輕易地找到了它。
帳篷內點著一盞暗燈,歐陽、阿白、阿祥和幾個我不認得的人的身影映照在篷身,風一吹就像紙片兒人,別提多好玩了。我蹲下來,縮在帳篷一角,把耳朵緊緊地貼上去,本是阿白在說話,但歐陽飛快地喊了一嗓子:“石榴,進來。”
咳,我這頭笨蛋,他們的影子能落在帳篷上,我的影子又何嘗不能?我又被當眾羞辱了,怏怏地撩起布簾走進去。
座中不下十人,除了我認識了三個,其餘都是勁裝男子,坐在阿白左邊的是個黑衣人,頭髮隱有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