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玉般好聽,我生不起她的氣,也放軟了語氣答:“竟沒怎麼發作過,那些天反倒是箭傷更疼些。”
她眼中一疑,歐陽笑:“這人皮糙肉厚的,疼的時候打幾個滾也就過去了。”
他以取笑我討佳人歡心,我怒了:“歐陽阿三!你混蛋!”
越天藍抿嘴笑,歐陽還想說什麼,越天青及時出現,喚我們過去用餐:“三少爺,石榴姑娘,小妹,這邊請——”
我氣咻咻,跟越天青跑路。你給我滾吧,歐陽公子,下輩子我要投胎去你家隔壁,跟你青梅竹馬,知道柴米夫妻。這輩子哪兒幸福你就滾哪兒去,再別招惹我,我也不打擾你。
且讓我們各安天命。
筵席很盛大,我從沒吃過這樣豐盛的菜。忍不住伸了好幾筷子。阿白中了暗含塵,不可碰葷腥,那麼我也不能碰,可歐陽卻低聲說:“沒事,吃吧。”
“不是說不能吃嗎?”
“那會兒是礙於你的箭傷,可現在早就好了,沒事。”
“那暗含塵呢?”
他顧不上回答我,給自己斟滿了酒,去敬他的泰山大人。我放了心,狼吞虎嚥地吃著滿漢全席,滿口都是肉。冷不丁感覺有人在看我,抬眼一瞧,是越天藍的大哥越天雲。這個人我剛一照面就犯憷,身高八丈餘,雄赳赳的身板,精亮的眼眸,氣勢很盛,比他老爹長得還粗豪。他往哪裡一杵,哪裡就象徵了四個字“武林世家”。跟他一比,越天青就顯得太文雅了。
這個人長得太神氣,像把塞外越家所有的派頭都集於一身,他個頭太高,令我錯覺自己是從小人國來的。看到他直如看到了一家鏢局。大旗獵獵,刀光鋒利。所以他一看我,我就有點慌,吃軟怕硬地朝他一笑,腮幫子鼓嘟嘟,樣子很可笑。
他卻不笑,始終帶了一代女探究的意思看著我。我不敢跟他對視,毛骨悚然地埋頭苦吃,連歐陽和他的岳父岳母商量婚事的具體細節也沒聽仔細。反正這堆人吃飯不是為著吃飯,席面上處處皆講究,菜餚啊酒啊話啊全都有蘊意,把盞言語,我都替歐陽累。
這頓鴻門宴吃得我後背都汗溼了,飯後歐陽去找越天藍下棋,小兩口真是如膠如漆,我又落了單,雙手抱膝窩在池子邊看月亮,越看越煩亂。
我多想那雙眼睛能多停留在我身上,不要只去看別人,眉目含情的。
可是,我抓不住風呀。
越家人都待我挺客氣,尤其是越天青,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可我還是嗅出了此地的陰森。月亮明晃晃,照得山莊如白銀般透亮,但為何詭異感揮之不去?
約莫到了戌時,卒策馬趕到。越天青將他引進門,他們應當也是相熟的:“你家三少爺未時才到,這會兒正和舍妹下棋呢,估計正殺得難分高下,我們就先不去打擾了,陪石榴姑娘小酌幾杯可好?看得出來,這位石榴姑娘也是爽直之人,我們三人今晚不醉無歸!”
多日不見,卒還是老樣子,上次我是從他手中溜掉的,他見著我卻不怪我不告而別,雙目閃過驚喜,叫我心頭一暖,有他鄉遇故知之感。雖然其實我們並不熟,但偌大的越家莊,除了歐陽也就是他了,歐陽分身乏術,我又怕得緊,武功還很差,可要起勁兒靠一把卒才對。
識時務者為俊傑,小明可不傻。連喝酒都留了分寸,再不敢酒風浩蕩了,跟品茶似的,一小口一小口,惹得越天青笑話:“我聽說石榴姑娘膽識過人,不想飲起酒來忒斯文。”
我假笑:“被天藍姑娘的氣質所折服,想學上一二,不想畫虎不成反類犬,見笑,見笑。”
他便拿杯和我一碰:“樂莫樂兮新相知,我和石榴姑娘投緣得很,不如干了這杯?”
“我先乾為敬吧。”我這人有個毛病,誰待我友善,我就會跟誰親近些。兩杯下肚,我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