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這些生死遺言繁文縟節的。”歐陽最恨我和阿白執手相看淚眼,“啪”地打落我的手,“小爺去去就回。”
“你武功不行,還想被人戳成窟窿嗎?”時間不等人,卒要的人是我,我去吧。
歐陽嘴角一動,不知是笑還是慟,不慌不忙地拍著口袋:“前些時日大逃亡,我積累了不少經驗,光是迷煙就買了好幾包,三兩銀子的好貨,威力很猛的。”
大敵當前他還這麼沒心沒肺的,我又要哭了:“他是高手!豈是迷煙就能製得住的?”
“我把迷煙一撒,再對準他的右胳肢窩一刀,就行了。”他拉過我的手,用力一緊,“我若死了,你別守,知道嗎?改嫁、生娃、享福,五十年後再來地府找我。”
“禍害遺千年,你不會死。”我哭著說。
他捏捏我的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石榴,你很耐看,看得讓人心頭一動,動的次數太多了,煩。”說罷,他“咻”的一聲,飛下了城樓。
後來,我問他:“關右胳肢窩什麼事?”
“武人都有命門,他的在那兒。”
“這是他的隱秘,會對你不設防?”
他便笑得很鬼祟了:“我看見的……”
“怎麼看見的?”
“呃,有一回請他去泡美人浴,他在鄰近的池裡,我觀察到的……”
是去青樓了,我踢他一腳:“知道他的命門你還被他繳了械,束手就擒?”
歐陽很氣惱:“我哪曉得此人的武功出神入化,他竟沒有命門!”
“你不是說是右胳肢窩嗎……”
“……是他怕癢……”
情報失誤,歐陽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卒砍得滿身是血,往馬背上一扔,繼續喊話:“樂明,你的父母夫君都在這兒了,你是要苟且偷生嗎?”
他的話說得又多又流暢,哦,他先前惜字如金,只是為了掩飾他奇特的口音。那日在塞外越家的地道里,我爹爹聽到挖坑人說著口音特別的官話時,我為何不留個心眼呢?若將它當回事告訴歐陽,興許不會把局面搞得這麼被動。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我想起這麼一個傻句子來,把拳頭塞進嘴裡,哭了又哭,哭完了又哭。歐陽成了血人,可阿白仍不要我去送死,他已走下城樓,這就要受降了——
傾一座城池,救三條人命,代價是不是太高昂了些?可阿白義無反顧地說:“那裡有你的父母我的兄弟。”
他眼底有剖肝瀝膽的傷痛,如雪刃霜鋒,大步走向城門,想為我挽回和維繫這一生最完整的親和愛。與此同時,蓮花公子帶我飛掠下了城樓,落在一名兵卒的馬背上,策馬揚鞭,衝向卒——
歐陽不是大意輕敵,他是不得不去;我不是志在必得,我是非去不可。卒說得對,我的父母夫君都在那兒。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卒,我的爹爹,甚至是你的族人。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爹爹,我的名字當真由此得來,是嗎?
許多年後,老百姓口中仍流傳著這一場慘烈戰役是何等的血色漫天,又是何等的迴天轉地。其中,有一段關於我的傳說特別惹人喜愛,我見猶憐:
人們都說那紅衣姑娘是個狐媚子,別看稱不上絕色,竟牽動武林第一世家的三公子為她隻身闖敵營、當朝皇子殿下欲將城池拱手相讓、探花郎奔襲於千軍萬馬單騎護送,更絕的是,她媚惑天生,使得敵首放下屠刀,自刎於陣前。
卒此舉天下皆驚,我也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攝心術竟然成功了!悲憤何止出詩人,簡直是出了一雙仙人眼嘛。
事情是這樣的呃,蓮花公子帶我衝到卒面前,他說久聞卒的武功卓絕,欲和他比劃幾招。卒沒耐心在戰場上論劍,但蓮花公子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