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獨孤家親信,只要三堂叔能趕回關中,振臂一呼,拒關自守,以著他在軍中的威望,即便沒有那兵符也是能夠穩住局面的。
可就怕三堂叔那火燎的性子,若惦記著殺那對男女,定是沒心思回去主持大局,力挽狂瀾的。得好好勸上一勸,講清了箇中利害,期盼三堂叔能暫時忍下那胸中怒火,先穩住了關中再從長計議。只是那三堂叔脾性何其粗暴,是誰都能勸得了的麼?
冢宰自然是想到了虛雲大師,三堂叔對虛雲大師可是言聽計從,深信不疑的,便是打算爬起更衣,前往玉虛觀一趟。
可秦將軍的一句話又給了她當頭一盆涼水,“我昨晚本就想請虛雲大師去勸勸旦將軍,但虛雲大師外出雲遊了!”
虛雲大師啊,你什麼時候雲遊不好,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家出走。冢宰頓也覺頭痛欲裂,也不敢再在府中偷懶,便是迅速穿戴周整,再苦再累也還是得去那官衙守著,若是那漢王有出兵的風吹草動,總能即時知曉……
……
去往官衙的一路上,車輿緩行,冢宰見秦將軍坐在身旁,仍是寒冷肅然的一臉秋意,姑摸仍是為三堂叔之事擔憂,忙安慰道“三堂叔是粗魯但不是傻,行事也還是有些分寸的!莫太擔心!”
說話間,還順手剝了個柑桔遞給秦將軍,可他卻並不來接,似遲疑了一瞬,忽抬眼直看著她問道“你還喜歡那漢王嗎?”
見冢宰秀眉微蹙,慌忙的掏了桔瓣胡亂塞進口裡,嘟囔著小嘴,搖頭道“不喜歡了!怎麼可能還喜歡那個瘟神嘛?”
她的慌亂看在秦將軍眼裡,這話他更是不太相信的,昨夜送了獨孤旦趕回時,恰是在房外望見那漢王強吻住她,雖說她拒絕了,但那漢王走後,她卻是抱著他悽悽慘慘的痛哭了一場,還說出些諸如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做女人的喪氣話。聽得他心裡都揪疼不已,更由不得他不擔心她對漢王舊情未燼。
“那你昨晚為什麼那麼傷心?”,秦將軍緊盯著她的雙眸,直欲想將她的內心看個究竟……
冢宰一愣,秦將軍今日的咄咄,讓她分外不適,忍不得沒好氣道“我知曉我只能做個男人,可哭還哭不得了麼?”
說畢,便將柑桔一扔,氣呼呼扭過頭去,望著窗外,不再言語。
可心裡卻是不斷問詢自己是否對那瘟神餘情未了,斟酌許久,深深覺著那瘟神脾性狠戾,行事粗暴,姬妾成群,色中惡鬼,真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啊,當年是怎麼豬油矇眼,才看上他的。這般想著,竟是心胸痛快了不少……
而秦將軍見她不言不語的模樣,也意識到自己今日也著實有些過份逼人,便是重新剝了個柑桔,並用銀勺將那桔肉剜出喂到她嘴邊,心疼道“是雨哥哥想多了……喝了藥湯定很口苦的!”
冢宰癟了癟嘴,將柑桔拿過,自己剜著吃起來,嘟囔著小嘴,餘氣兒未消的道“你放心,在那瘟神面前,我會有分寸的!”……
可冢宰有分寸,那漢王卻未必會知難而退啊,秦將軍記得那漢王昨日看著冢宰那灼熱的眼神,同為男人,他篤定那漢王對她是真動了心了。
而她曾經對那漢王那般痴情,即便深知真身的秘密不能外露,可也難免不會為那好不容易盼來的情感所動吧?而且,她這個年歲本也是早該為人妻為人母了,深閨寂寞,生出些別的想法,難免把持不住……
忽想起她中了秘藥那夜對她的所為,秦將軍竟覺有些熱血下沉,忙是凝氣聚神,摒了雜念,自己除了能給她兄長的關懷,別的又能給得了什麼啊……
……
二人各懷所思,一時車輿裡便是死寂。卻聞駕車家丁一聲止馬的驚籲,並聽車外傳來婦人的哭聲,“求冢宰救命啊!”
冢宰頓時揉額,唔,是又有百姓攔車喊冤?大周建國不過十